歌是一首老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柏灵唱着,夜色多么好,心儿多爽朗,在这迷人的晚上……
张敬贞的手缓缓地在膝盖上叩起了节奏,他虽然不知道接下来的词,但这曲调朗朗上口,只听了一段,他便能跟着兄妹俩的调子哼上。
“小河静静流,微微泛波浪,水面映着银色月光,一阵清风,一阵歌声,多么幽静的晚上……”
“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默默看着我不作声……”
听到这一段,陈翊琮忽然觉得心微微颤了一下。
“我想对你讲,但又难为情,多少话留在心上……”
他的目光几乎就像雨天的燕子一样,轻快地掠过心上人的脸庞,然后又不经意地投向橘红色的炭盆。
“长夜快过去,天色蒙蒙亮,衷心祝福你,好姑娘;但愿从今后,你我永不忘——”
柏灵和柏奕唱到这里都停了下来。
接下来的一句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可要怎么解释莫斯科在哪里呢?
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在这里卡住了壳。
“没了?”曾久岩有些茫然地看了过来,“应该还有一句吧,就是那个——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听着曾久岩的哼哼,柏灵笑了起来,她绾了绾耳畔的头发,“……不记得词了。”
“是啊,我也不记得了……”
“又是钱桑的民歌?”陈翊琮问道。
“嗯。”兄妹俩同时点了点头,柏奕看了看柏灵,有几分不确定道,“钱桑……郊外的晚上?”
“是吧,”柏灵想了想,“应该就是这个了。”
“自古以来钱桑寨兵名扬天下,先祖赖以成大事者。”张敬贞笑叹道,“不愧是当地的民歌,那些九曲回肠,倒是全给直白地唱出来了。”
“直白吗?”曾久岩略略颦眉,“这歌儿唱到最后,也没说人到底有没有把话和心上人说出来啊。”
张敬贞抚掌想了想,“我倒觉得有暗示呢,歌的前两段是描景,第三段讲歌者的心事,可第四段就有点隐隐的告别意味,像是天色微亮,人要启程,所以留下衷心祝福,又说出永不相忘的誓言——”
“为什么不是表明心迹之后,两人互通心意的誓言呢?”陈翊琮插嘴道。
张敬贞怔了一下,“……也是,这么理解也没什么不对。”
他又想了想,“可能当下的时局,容易会让人想到男人上战场的前夜吧。
“想倾诉衷肠,但又因为很快要离家戍边,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所以干脆先把这分好感压在心里——不过这两个人一起在外头过了一晚上,还唱成歌传出去……这真的没问题吗?”
“可能钱桑民风开化,”曾久岩笑着道,“我之前在野史集子里也读过一些类似的故事——”
“打住打住,”张敬贞扬手拉了曾久岩一把,“把你的荤话收一收,今天晚上搞这个不适合。”
曾久岩哈哈大笑,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转身道,“反正这歌儿我不喜欢,该说的不说,一直把话藏心里,压根儿就不像爷们做的事情——”
一旁陈翊琮正在喝茶,听到这里呛了出来。卢豆连忙上前给陈翊琮拍背,他摆摆手让卢豆下去。
曾久岩对此毫无觉察,接着道,“柏奕,你们那儿还有没有再激昂一点的歌啊?听起来得劲儿的那种。”
“有啊,”柏灵接话了,她看向柏奕,“《喀秋莎》算吧?《青年团员之歌》也算吧?”
“算啊,都算!”
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一样,这两首苏联老歌都在唱一些些具体的场景,一段段具体的故事。
尽管听起来和大周东南一带的曲调风格迥异,但不论是在家乡守望心爱之人归来,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