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吃饭时喝了两杯酒,大家心情都很好,就随口问了一下。
“没错,顾祖师临走的时候吩咐我们,要像招待自家兄弟一样招待你。”那个邀请他去吃饭的船工祝顺笑着说,“贺大志贺头儿忙起来就忘了吃饭。他自己不吃饭没关系,可不能让客人也饿肚子。所以顾祖师特地叮嘱我们,要记得叫你吃饭。”
潘龙微微一愣,问:“顾老前辈走的时候,怎么知道贺排头会忘了吃饭呢?”
祝顺摇头:“这我就不明白了,想来是他老人家经验丰富,早就预料到可能有这种情况了吧。”
潘龙琢磨了一下,大概也猜出了几分。
那位顾掌教多半已经猜出自己会给贺排头留一块矿石,自然也猜出若是贺排头得到了矿石,必定抓紧时间祭炼六壬飞叉。
既然这两点都猜到了,接下来的事情,自然顺理成章。
他微微点头,没有再询问什么,专心吃饭。
一顿饭吃完,他又回到贺排头那里,看贺排头祭炼法器。
这一番祭炼又从中午持续到了傍晚,很快木排靠岸,祝顺邀请潘龙去吃了晚饭。
和午饭相比,晚饭最大的区别就是酒多了。一大坛酒被拿出来,所有人都可以喝个满意。
潘龙不禁有些纳闷——酒可不便宜,这一大坛子酒,怕是抵得上几顿饭了。他们既然有钱喝这么多酒,为什么不改善一下饮食条件呢?
于是他就问了。
祝顺解释说:“当年我教起于微末,教众大多贫寒。走排行商只为糊口,自然怎么便宜就怎么来。但如今我教早已不再穷苦,走排更多是仪式和历练。虽然衣食住行的标准还依照传统,但别的地方稍稍通融一些,还是可以的。”
看着潘龙惊讶的眼神,他笑着说:“你别看我们这群人此刻蓬头垢面,看起来一副潦倒落魄的样子。若是过几个月,你在陆上的分舵见到我们,就会看到我们都穿得像是江湖豪客甚或乡绅、文士、仕女之类……到时候别吓一跳就好。”
“哦,原来是忆苦思甜?”
“差不多,当然也有磨砺的成分。”祝顺说,“能够耐得住清苦,才有资格修炼我教三十六门法术。若是耐不住清苦,那就只能专修武功,等而下之了。”
他随即意识到潘龙就是个专修武功的人,急忙道歉:“抱歉,我不是说练武就不好。只是本教弟子的理想多是修炼天罡三十六法,乃至于飞天遁地贯通阴阳,种种神妙……武艺之道刚健朴实,十步之内人可敌国,自然是极为厉害的。只是我们志不在此而已。”
潘龙笑着点头,算是对排教的文化又多了一层了解。
他倒是没觉得被冒犯,人各有志,有人喜欢武功,有人喜欢法术,各自心中存着褒贬,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情。
别说这两种了,世上还有那种“万般皆下品,唯有做官高”的,或者“有钱什么都好说,没钱什么都别说”的……种种。相比之下,排教重视法术而轻视武功,并没什么不可以。
而且以排教的法术,的确也有骄傲的资格。
武者就算修炼到真人极限,也不过就是二三百年的寿元。但术者甚至于只要先天层次,巧妙运用法术的话,就能活到这个年龄乃至更久。真人境界的术者活到上千年也不奇怪,甚至更长寿的都有。
比方说那位顾掌教,他从这里去排教总舵,一趟来回要两天,明显是还没能修成长生。但他至少已经活了好几百岁,甚至可能就是帝乙亥灭排教那一战之中孑遗的排教老人——所以他对帝家的仇恨才那么深刻,一副不共戴天的架势。
活得久就是优势,谁也不能否认。
吃完了晚饭,潘龙又回去看贺大志祭炼六壬飞叉。
正如祝顺所说,贺大志果然是早已习惯了这样长时间的施法。几乎一天不吃不喝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