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临辞向来很少饮酒,更从来都没有主动提出过要饮酒的要求,便是一些必要的场合,饮的也多数是浓度极低的清酒,所以方泊舟看着桌上的两壶烈酒,脸上更多的是茫然。
他认识陈临辞的时间并不久,从大楚国一路到清风道场再到汉国,陈临辞给方泊舟留下的印象,一直都是一个非常乐观开朗且向上的少年,即便是刚刚离开应天城的那段时间里,都很少能够在陈临辞的脸上看到这种疲惫之色,在李清海离开儒生道场之后,陈临辞便是方泊舟在汉国唯一的亲人了,所以他关切的看着陈临辞,轻声问道“陈师弟,你今天怎么回事,好像气色不太对?”
陈临辞笑了笑,说道“我没事,师兄,就是想找你喝点酒。”
方泊舟坐到了陈临辞的对面,缓缓说道“怎么着,跟落小姐闹矛盾了?”
“哪里有什么矛盾可闹的。”陈临辞叹了口气,说道“人家是天波府神将军的宝贝千金,是这个大6上最有份的女孩,我不过是楚国临西城里出来的一个贫苦少年,拿什么与人家闹矛盾。”
听得出陈临辞话里的酸意,方泊舟打开了桌子上烈酒的壶封,倒进了紫砂碗中,然后说道“看得出来,落小姐对师弟你有些意思,这可是平步青云的登天捷径啊,能够攀上天波府的关系,以后在这方无尽大6,那你还不是横着走?就算是那些天枢境界的强者来了,不也得给师弟你一个面子?”
陈临辞倒上酒,与方泊舟碰杯后一饮而尽,然后喃喃说道“师兄,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方泊舟笑了笑,说道“师弟你说。”
陈临辞想了许久,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便只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还是不问了。“
浩然剑是他如今最大的秘密之一,他虽然信得过方泊舟,但是思来想去,这些东西拿来讲,却是又有些不好,所以便没有再继续讲下去。
方泊舟是个非常知趣的人,陈临辞不讲,他便没有再继续多问,而是转移了话题,说道“听说郭子成被人刺穿了右臂,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
“师兄你跟我还客气什么。”陈临辞笑了笑说道“夫子离开后,你和落紫颜,便是我在这道场之中,最亲近的人了,那郭子成竟然敢难为你,师弟我自然要让他付出一些代价。”
听到陈临辞的话,方泊舟的眼圈有些微红,他端起紫砂碗又饮了一碗酒,喃喃说道“师弟,别说了,一世人两兄弟,以后遇到什么事,只要有我方泊舟在,就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陈临辞没有再说话,酒不醉人人自醉,烈酒的酒劲涌上了脑海,他趴在了桌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他对落紫颜,的确
有着意,但他对浩然剑法,同样有着无比狂的追求。如今两者之间却生了这种不可调和的矛盾,陈临辞不想放弃修炼浩然剑法,同样也不怎么舍得与落紫颜分道扬镳,这种矛盾感在他的脑海之中来回环绕,扰得他心中不得安宁。
看着落紫颜毫不犹豫的转离去的背影,陈临辞甚至有些绝望的感觉,古代的那些忠臣义士常说忠孝难以两全,那如今在梦想和感面前,陈临辞也有着同样的疑惑。
只是这些愁思绕在心中,又无处可以诉说,他知道方泊舟最近很累,也不想将这些负面绪带给对方,所以只能将一切寄托于烈酒,交给沉沉睡去后的梦乡。
第二酒醒之后,陈临辞望着桌上的两个空空如也的酒壶,看着趴在桌上人事不省的方泊舟,想起昨夜自己并未饮下多少烈酒,便知道自己喝醉之后,方泊舟定然又继续饮下了不少的烈酒。
看来自己的这位师兄,心中的烦闷,并不比自己少多少。
如果按照汉国的纪元,今年便是天策帝在位的第三十个年头,天策帝刘澈已经有六十岁的高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