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居长江送潮处……。神农碧草雪归路……,年少轻狂心一处……。无缘相见三千里……,泪洗栏杆十年哭……。长江有君相思泪…………,海角有妾离别苦……。妾愿为云永回首……,直往蜀山归晨雾……。”半晌,才又轻轻说道:“阿云……,堇茶……撑不住了……,堇茶……也该走了……,阿云……不要……伤心……。”
卓云抱着她,泪不能流:“要走一起走!你难道忘了?你亲口和我说过:‘甘苦在一起,生死不相离’。”
堇茶微微一笑:“堇茶……与阿云……相守……十八年……,早已……心满……意足……。阿云……放心……,堇茶……不会……骗阿云,堇茶……便是……人在……地下,也会……永远……和阿云……在一起,永远……不会……离开你!”
她说着说着,眼睛移开卓云,看向雪舞。
雪舞从来不是心软之人,此景此景,看在眼中,禁不住也是泪如泉涌,又不愿被人瞧见,急忙转过身背过脸去。
可是,堇茶分明在轻轻地叫:“雪舞……姑娘……!”
雪舞强忍泪水,转过头来,俯下身去问道:“君后,何事?”
堇茶费力抬起一手,从另一只手上摘下一枚玉指环。此环体呈圆筒,内外壁温润光洁,素面精致,上刻一枚堇茶,栩栩如生,颜色如虹。
卓云愕然:“堇茶,你想做什么?这可是我送你的定情之物!”
堇茶喘着气,微微一笑:“是的,阿云。雪舞……!有件……要事……,我还要……求你……!”
雪舞更是一怔:“君后,究竟何事?”
堇茶费力地拉过雪舞的手,将玉指环套在她左手无名指之上。
雪舞更是错愕:“君后,你这是做什么?”
堇茶轻轻地说:“记得……青荷么……?”
雪舞无比震惊:“小荷妖?当然记得!”只是,死到临头,堇茶提她做什么?
堇茶费力地喘上一口气:“她常常……提起你……,夸你是……从古至今……天上人间……第一奇女子……!今日得见……,堇茶……三分有幸……!”
雪舞一脸愕然:“君后说什么?她夸奖我?这个傻子?我可是经常打她!打的她两只脸肿成胖娃娃,她居然不记恨?还青眼相加?她是不是天生欠打?”
堇茶连连摇头,奋尽平生之力又说:“我素来……对青荷……深信不疑,如今……便将……阿云……托付给你!愿你们……举案齐眉……,相敬相爱……,我走的……才放心……!”
雪舞惊诧至极,看了卓云一眼,不由愤愤不平:“怎么,她也这么傻?甚至比小荷妖有过之而无不及?试问,天下男人谁曾入过我眼?我一个闲云野鹤,何其自在?我会为了她的嘱托,作茧自缚,遗恨终生?”
堇茶先是看了看沉默的雪舞,又满怀温柔地看了看伤痛至极的卓云,口中轻吟:“寒风起落日……,茶香飘雨丝……。飞雪路漫漫……,腾云道迟迟……。同飞比翼鸟……,共结连理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