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逍遥法外?”
青荷惊吓无极,双足尚未着地,但觉背后凛凛恶风,劲逼后心,隔开蜀锦和肌肤,传来致死的冷意。惊急之下,奋起平生之力,腾身而起,飘风飞旋,将将逃过致命一扑。
身后之人,却是相烟,凶神恶煞,狠如“夜叉”“小妖精,今日定要你血债血还!”
青荷毛骨悚然,飞身急走,耳畔生风。呼吸声,撞破双侧耳膜;奔跑声,敲击脚下青砖;追杀声,震撼两旁街巷。声声不息,如同战鼓,经过烈风、砖石、高墙,反复折荡,更显得诡异横生,杀机四伏。
她无限惊恐,慌不择路,半迷半失,不知不觉冲至蜀陶街。眼见前方高门大院,正是名扬天下的“蜀陶馆”。
不暇思索,跃身而入,如飞一般穿亭过院,依然甩不掉恶鬼缠身。无可奈何之下,向左一个侧身,飞入一间陈列室。
但见一排排、一列列、一行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蜀陶,鼎、罐、盘、豆、双耳壶、三足钵,应有尽有;浅黄、赭黄、浅绿、
深绿、天蓝、褐红、茄紫,色彩斑斓;鸟兽虫鱼,花草树木,风雪,人物传记,纹饰丰富,姿态优雅;个个设计精巧,个个做工精美,个个价值连城。
惶恐之至,绕着无数蜀陶,飞身炫走。身后“双相”依然穷追不舍,阴魂不散。不敢迟疑,唯有窗外逃生。人在半空,更听寒风呼啸,却是相烟的“峨眉阴阳戟”霹雳骇电般袭到。
青荷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索性向前一扑,脚一着地,接连两个滚翻。正好滚到一堆堆炼制蜀陶的粘土旁侧,急中生智,手脚并用,连蹬带刨。
刹那间,粘土飞扬,尘飞漫天。
相烟迷了眼,堵了鼻,破口大骂“小妖精!诡计多端!几次三番,迷哥哥眼!自以为长得耐看,哥哥便舍不得下手?你等着,哥哥一定送你进窑炉,让你浴火祭天!”说话之间,舞动“峨眉阴阳戟”,狂风暴雨般狂砸而下。
青荷惊急无限,拐弯抹角,飘身奔逃,前方又是一处高屋大房,不暇多想,飞身而入,人在其中方知,此乃制陶作坊。
接连越过数层门窗,绕过成堆的坯料,拐过无数匣钵、模型、硼板、成坯、画坯、釉坯,只觉越来越热,形同炙烤。不由心中暗暗叫苦“前方定是烧窑坊,炉内温度少说也有800度!”
果不其然,抬眼一看,前方十数口火炉。炉下熊熊烈火,势如中天。炉膛又深又阔,蜀陶整整齐齐、密密麻麻,置于其中,个个烧得通红,个个烤得发亮,射出耀眼的光芒。
青荷只觉自身便是粘土陶坯,转瞬便被烧成火红的蜀陶。
正在浴火惊骇,便觉身后恶风烈烈,伸过来一直铁钳般的巨手。事到如今,前方已是无路可走,但觉后颈剧痛,已经被掐住后颈,被身后恶人老鹰捉小鸡一般提在手中。
双脚离地,失去重心。这般险情,痛彻骨髓,怒从心起,五内俱焚“相烟,拿开你脏手!”
相烟终于得逞,一声狞笑“怎么?小妖精?嫌我脏?你倒是干净!你越是干净,哥哥越是喜欢!不如趁早炉膛祭天!”
相烟怪笑着将她举过头顶,对准烧窑炉膛作势便扔。
青荷眼望那又深又阔的红色炉膛,俯瞰那肆虐窜涌的灼热火焰,近观那一排排、一列列火红的蜀陶,只觉心胆俱裂,更是无可奈何。她曾经预料过各种死法,万万没有料到,会烧成炉灰,化作蜀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