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切,信誓旦旦:“我再不会逃,就算阿龙裹我小脚,我也用裹脚布缠着你,绕着你,跟着你。”
阿龙瞬间朗声大笑:“这可是你不打自招!到时候再不听话,我真裹你小脚!走不了道,可不许哭闹!”
青荷大惊失色,悔之不及:“你若真裹脚,我就真逃跑!”
阿龙满心悲苦:“我可舍不得!只是你再逃,我再找不到,相思树底说相思,思你恨你你不知。到时候,我抑郁而终,你岂不要独自面对‘千里一孤坟,生死两茫茫。无处话凄凉,惟有泪千行?’”
青荷满心含怨:“阿龙,你本已寻到我,因何避而不见?”
阿龙愁眉苦脸:“你对我恨之入骨,我怎敢贸然相见?万一你再着恼,又要逃跑,我如何是好?思来想去,你便是我的洪水猛兽,欲和你长相厮守,不能围追堵截,只能因势利导。”
夜色渐深,青荷寒毒渐侵,又觉困顿,心念要事,略一沉吟,口中急道:“阿龙,今日事今日毕,我有一事亟需澄清。”
阿龙深觉诧异:“什么事这么要紧?说起话来如同小犯人?”
青荷只觉毫无底气:“博赢不曾过分无礼,你不必往心里去。你当时如何说他?对了,动手动脚。他虽出语放肆,却未过分用强。”
说话之间,念及博赢的癫狂,根本无法理直气壮,又怕阿龙明察秋毫,只好把头扎在他怀里,更觉无限委屈,登时涕泣如雨。
阿龙强忍怒气,依然脸色铁青:“青荷,我从未怪过你,我只是生自己的气。只因博赢多次救你,我才留他性命。他若胆敢动手动脚,我定让他永生永世动不得手脚。”
无论如何,青荷的澄清十分奏效,阿龙怒气渐消,面色愈加柔和,潭水中轻拥,迷失了魂魄。
阿龙瞬间想起那些幸福到战栗的夜晚,快乐到的喜乐,情深到无极的欢愉,美妙到巅峰的痴迷,更是心底巨颤:“她虽乐在其中,却也乐在梦中。多亏她心思单纯,不具备同龄女娃看似避讳、实则热衷的生理常识。真真匪夷所思,她的成长环境,何其离奇?细论起来,我才是攫取她童真的罪魁祸首,本该做贼心虚,却贼喊捉贼,还责她骂她,害她伤情。”
念及于此,满心内疚,轻吻她的唇,一阵心疼:“青荷,几日不见,你怎瘦成这般?”
青荷本就委屈,终于按捺不住,小嘴一撇,更是涕泪滂沱。
这一哭可把他的心冲碎了,揉烂了,淹没了:“青荷,从前你受尽委屈,都不掉一滴眼泪。如今我千般哄、万般爱,你却泪流成河。”
她登时涕泪纵横:“阿龙,从前你日日夜夜想着我,咱们一时一刻不分可割。可是如今,你总是刻意疏远,心里眼里都是无尽疏离。”
阿龙闻言神色大变,将她紧拥入怀,呼吸急促,一双眼睛望着她,一往情深,如痴如狂。
黑暗之中,青荷急忙掩饰,将发烧的小脸紧埋入他胸膛,耳听他心跳剧烈,赛过芜窿谷激烈的战鼓,不胜欢喜。忽觉把持不住,眼含热泪,抬起头来,冲他妩媚一笑。
阿龙望着那双又黑又亮的星眸,柔和似水流,温暖似芳丘,只觉酥软了手脚,只觉神魂颠倒,只觉再不会心跳:“青荷,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