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间,青荷脑中骇电一般闪过一首诗:
遵梦汝坟,重回蜀门。蜀山常水,今是昨非。巴山夜雨,万事如毁。虽则如毁,不复同归。
遵寻汝坟,重回缘门。茶山竹海,今事昨匪。梧桐秋雨,万事如摧。虽则如摧,不复同随。”
遵守汝坟,重回峨门。旧栖新垅,今逝昨飞。卧听窗雨,万事如灰。虽则如灰,不复同追。
青荷瞬间恍然大悟:“这绝世美人,便是阿坟,便是绿萝,阿龙一生挚爱的初恋情人。”
左思右想,大惑不解:“绿萝因何像极了小姑?”
母亲亲手绘制的小姑肖像,便挂在宗族祠堂。青荷这一世,对她喜爱至极,迷恋至深,曾无数次问过母亲:“她是谁?因何这般迷人!”
母亲却不肯道出她的芳名,只是含糊其辞:“她是亲人,是恩人,值得咱们生生世世铭记在心。”
从此,那画像便如谜一般,驻扎在青荷脑海中,挥之不去。
忽觉清风一飘,阿龙来到近前,小手已被他牢牢握住,身体也被他轻拥出门。
青荷心念画像,心念绿萝,一步一回头。
这一世的前尘往事,再次浮现眼前,挥之不去。
五六岁的她,最是淘气,每日清晨,只要嫦雯顾看不仔细,便如地鼠一般溜至父母卧室,闪电猫一般钻进父母被窝。
青荷最喜欢被父母争相抢抱,窃以为他们爱自己,胜过彼此,并引以为傲。如今长大,想起幼时的侵权争宠,只觉十二分可笑。
那日清明节,她头顶飘雨,脚踩泥泞,奔至窗下,父母居然起的格外早,她本因做不上灯泡,颇感失望,却听母亲低声饮泣,哀伤至极:“今日,是阿萝与阿笛两位姐姐的忌日,你看,苍天有眼,都为她们落泪。”
父亲的声音凄凉迷离:“她二人忌日居然是同一天,前后只差一年。”
母亲含泪说道:“阿笛生前最爱长歌旋舞,不知阿萝喜欢什么?我好提前做好准备。”
父亲低低的声音:“妹妹最爱迎风而起,琴剑合一。”
眼见青荷狡兔一般蹿进来,父亲将她抱在膝头,满面悲色,依然不减,低声吟唱:“半世浮沉飘绿榻,一宵冷暖葬萝花。魂是翘首追海角,魄是回眸绕天涯。今岁重寻携手处,物是人非虚年华。乱红飞绿枉飘摇,相舞相落随践踏。”
吟诗的瞬间,母亲泪流满面。
父母一番话,青荷推测出,阿笛是大姨,阿萝是小姑。只是,无论她如何软磨硬泡,母亲都不置可否,不发一言。
青荷无奈,便将父母之言,说与哥哥姐姐听,只盼搬得救兵。怎奈,这对金童玉女,却痴迷于“霹雳童子功”,对顽劣不堪的青荷一笑置之。
青荷素来顽皮淘气,几日之后,便将此事抛诸脑后。
事到如今,旧屋忆旧人,大惑而特惑。阿龙似浑然不觉,拥荷而走。
令她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与之相对的另一处居室,阿龙居然看也不看,理也不理,径自走了过去。
青荷惊异之余,手上一指,便问:“阿龙,那间居室因为不去打扫?”
阿龙似急欲将一串记忆抹掉,闷闷说道:“不需要。”
说话之间,二人便重回阿龙卧室。
放眼前望,一桌、一椅、一琴、一床,书籍成垛,字画成行。
青荷倒是小孩心性,一眼看到“追风菱针”针靶,不由得眉飞色舞,取出一把菱针,既行开练。
阿龙已收起满面悲戚,诚心鼓励,悉心教授:“青荷极有天赋,就是精准有余,气力不足。”
青荷闻言一脸谦逊,虚心讨教。
阿龙微微一笑:“修文习武之道,没有捷径可走,均是熟能生巧。俗话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若想学大家,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