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山清水秀,花美树多。
及近悦城,更觉南虞与众不同。女人轻裳薄衣、裸腿露臂,男人居然不以为忤。
阿龙心下自忖:“难怪青荷有余,穿脱无方,她确是言之有理:‘吴裳蜀衣,又费布,又费线,穿衣脱衣又麻烦’。”
心念爱人,日以继夜,策马扬鞭。这日傍晚,终于追至云阳山,此地距悦城不过数十里之遥。
遥望葱葱碧树,阿龙心中暗道:“青荷对云阳山的十里木棉念念不忘,如今我历尽千辛万苦替她故地重游,怎能不去好生观望一回?说不定便能侥幸相遇。”
云阳山为岭南向海岸延伸的支脉,地势由东北向西南倾斜。沟谷纵横,峰峦迭起,名胜美景,星罗棋布。花草树木,郁郁葱葱,更有西蜀见不到的金油杉、大叶竹柏、降香黄檀等奇花异树。
阿龙穿过麓湖、曲桥、亭廊,翻过飞鹅岭、鸣春谷、柯子岭,登上制高点摩星岩。极目四望,无限憧憬:“这是她心驰神往之山,这是她魂牵梦绕之地。这一切,她都曾热切期盼。我身处此地,便与她不再遥远。”
思之念之,青荷那顽皮的声音又唱响在耳畔:“阿龙,你若站在云阳山远眺,便能将这座久负盛名的南华之都一览无遗。悦城背山面海,北部丘陵山区,中部丘陵盆地,南部沿海冲积。她是海上“丝绸之路”始发地,是屹立千年、名扬华夏的文明都会、繁荣都市、贸易中枢、通商口岸,盛产珠玑、玳瑁、犀角、布锦、果蔬。”
抬头望木棉,早已过花期,团团火红虽已不见,却多得是英俊挺拔,坚毅果敢,树中英雄,霸气依然。
爱之盼之,青荷那柔美的声音又流淌在心田:“阿龙,你可知道?不要说云阳山,就是悦城街头,都是木棉成行。每年阳春,正是木棉花开灿烂之季,护城河岸、闹区街巷,触眼尽是火红火红,满城春色妩媚,满街瑰丽缤纷。”
是啊,想象中的木棉花
,定然像极了她。
展现眼前的是她那火热的红唇,浮现脑海的是她那的温存,阿龙只盼能够即刻重温,不由得浑身战栗,不尽渴望无可隐忍。
夜幕降临,阿龙寻荷不成,唯有下山,沿着驿道一路下行,满心满腹柔情,思念永无止境。
不料微风轻吹,飘来一股隐隐的血腥。
阿龙心中一惊,一眼瞥见驿道曲折蜿蜒,进深处便是一座驿馆。血腥便是从那里蔓延而出。驿馆之内却声息全无,寂的诡异,静的人。
他何等机警?飘身形闪入驿馆。抬头望去,触目惊心:厅堂之内,血流满地,横七竖八卧倒数十个侍者尸体。
正自惊骇,忽闻门外异动,更闻脚步匆匆,又有窃窃私语之声。
运转真气,侧耳倾听,便闻听一个男子低声话语:“真是忙中出错,方才居然忘了三当家的临行重托,‘霹雳神剑’险些失落。”
又一个男子极力压低嗓门:“就是,这家伙可是举世无双,锋芒毕现,你我怎能失之交臂?”
阿龙闻言浑身一震:“‘霹雳神剑’?阿逢的贴身利器?”
急忙隐身一隅,但见两个黑衣人纵身跃入驿馆,东奔西窜纵入一处雅间。此地倒是桌椅井然,杯盘有序,完全没有打斗痕迹。
阿龙看后更觉惊异:“不知歹人如何施展毒计,劫持了文武双全的阿逢?”
黑衣人鬼鬼祟祟,环视一回,抢过案旁的“霹雳神剑”,急匆匆全身而退。
明月亮的出奇,山风吹的诡异,神剑盗的容易,贼人溜得迅疾。
阿龙心下暗道:“事不宜迟,必须火速营救阿逢,唯有如此,才能寻到青荷下落。”极速跃出驿馆,飞身上马,紧随贼人后,向南一路疾驰。
满月如银盘,又大又圆;月光如流水,倾泻而下。如此月光,虽利于寻人,却也极易暴露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