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禾含着眼泪,葬了我的父母,又将嫦雯护在身边,与泰格一起抚养。
我因此事被重重责罚,遭受一顿暴打,足足三个月不能下床。幸而阿禾不离不弃,我才未就此归西。”
阿龙闻言,由衷悲戚:“天地不仁,刍狗万物。造化不仁,万物熔炉。”
常翼悲从中来,不言而喻:“灾祸不关天地,劫难熔造炼狱。泰格两岁之时,泰晖病薨。
那时,君上刚刚登基,携君夫人前来祭拜。平心而论,泰宇虽是德行有亏,却是个盖世英才,君上慧眼识英,令其子承父业。
君上广开圣听,恢弘志士,随行的达官贵族,亦是不在少数。相府人声鼎沸,门庭若市。
我们这些奴役,在后院生火做饭,烧菜烧汤,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忙乱中,忽闻出入前后院的平民侍者,不断窃窃私语,似乎提到:‘老丞相出殡’、‘缺个殉葬童子’。
阿禾耳聪目明,颜色都变,急忙放下手中活计,去寻泰格。我更是忧急如焚,紧随其后。哪料到,便是一转眼的功夫,泰格、嫦雯双双不见踪影。
我与阿禾惊慌失措,奔出后园,左找又寻,正急得发疯,却发现两个心肝宝贝,被一个绝色美人抱在怀中。
那美人天生丽质,虽是素服素颜,却是貌赛天仙,比月中嫦娥还要袅娜,比洛水神妃还要惊艳。
美人身后,毕恭毕敬站着四位叱咤风云的将军。我当时不知,这四人便是闻名天下的‘南虞四剑’。
美人脚下,正跪着数个诚惶诚恐的相府侍卫。
泰格、嫦雯好似刚刚受了极大的委屈,本来哭得十分悲戚,可是到了美人怀中,瞬间止住悲声,睁大眼睛,对着美人上下打量,看了一刻,都被她的美貌颠倒,齐齐破涕为笑。
美人十分顽皮,一手一个,把两娃摇来荡去,哄得两娃喜笑颜开。
美人一心多用,还不忘呵斥跪在脚下的恶奴:‘你们哪里是抱娃?分明是抢娃!不会抱娃,只会害娃!不如各回各家,从头做娃!’
众侍卫唯唯诺诺,
冷汗连连。
大夫人闻声而至,诚惶诚恐,不知所终,倒身便拜。从前总听人讹传,说大夫人她美貌绝伦,风华绝代,天下无双。
直到那日我才知晓,她跪在绝世美人脚下,岂止是庸脂俗粉?简直是俗得掉渣!
她那脂粉重抹的一张脸,吓得惨白如纸;她那珠翠重压的一颗头,扣得如鸡啄米:‘君夫人!痴儿顽劣,莫弄脏了您的锦袍。’
君夫人毫不在意,自顾与两娃玩的开心,看也不看大夫人,只是随口说道:‘宝宝叫什么名字?是你们第几个娃娃?’
大夫人瞠目结舌,不可言说。
那时候,我与阿禾双双躲在灌木丛,阿禾忽然在我耳畔轻声说道:‘常翼,听禾姐姐最后一句话,不到最后一刻,不要轻易拼命,一定要保下性命,救护嫦雯、泰格。’
言毕,阿禾便拨开灌木丛,冲上前去,扑倒于地,叩拜君夫人。她抬起头来看着两娃,双目蓄满眼泪。
大夫人难以置信,忍无可忍,一声怒斥:‘贱人!懂不懂规矩?这是你应该出入之地?’
君夫人甚是聪慧,只望了阿禾一眼,当即猜出此中隐情。眼见侍卫拖着阿禾便走,又见阿禾冲着两娃伸出双手,悲哭到无以复加,急忙一声断喝,更是震破一群恶奴的耳膜:‘放肆!’
此话如同一声惊雷,吓得大夫人头上金步摇巨颤,唬得众侍卫磕头如玉兔捣蒜。
君夫人早已笑得花枝招展,看向阿禾,满面欢喜,惺惺相惜:‘你是孩子母亲?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
阿禾连连点头,泪如泉涌:‘回禀君夫人,我叫做阿禾,今年十六岁,我的孩子已经两岁。’
君夫人闻言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