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记起青荷曾先后两次笑问:“阿龙,你怎知我的名字?”那般场景几过经年,她的明知故问,他疑惑不解依然。
突然,一个念头闪电般劈中阿龙:“桃木梳上,分明写着‘香、悦’二字,合起来就是香悦!”
阿龙怦然心动:“会不会我一直受自己误导,错的不可救药?泰格口中的,根本不是镶月,而是香悦?会不会青荷就是香悦?难道青荷就是香悦?”
念及于此,醍醐灌顶:“青荷虽绝口不提阿逢、明月,却经常谈兄论姊,还讲过‘蔡哥哥’、‘林哥哥’、‘玲姐姐’。会不会又是我把她南虞方言听错?却是‘泰哥哥’、‘凌哥哥’、‘明姐姐’!”
他心急如焚,急问常翼:“敢问小公主是否酷似明月?”
常翼忙道:“这个自然,他们简直一般无二。你难道不知,三位殿下,三胎孪生。”
阿龙闻言,晴天炸出一个惊雷:“我好糊涂!只道阿逢、明月双生,小公主年幼得多。”沉吟片刻,又是急问:“‘镶月’二字,如何书写?”
常翼一怔,口中急答:“小公主芳名本是跟着明月殿下顺延,既是‘镶月’,意为镶天之月。但是,三位殿下出生,本就十分离奇,加之当时悦城大街小巷的木棉花灿烂枝头、香飘百里,君上狂喜之下,又将小公主改唤为香悦,意为‘南国花开,香满悦城’。”
阿龙如遭雷击:“她果真唤作香悦!”
便在此时,八匹快马风驰电掣而来,一辆金顶红毡华丽车驾,箭一般驶入荔安城门。
无数百姓,夹道相迎,翘首相望。
却不料,如飞的车驾,奔到泰格、嫦雯身侧,戛然而止。
车帘一挑,露出一张绝世俊颜。她的脸上挂满微笑,她的身躯涌身一跳,如晨风渺渺,如明月皎皎,如仙乐飘飘,如碧荷夭夭。
悦民广场本是人声鼎沸,瞬间鸦雀无声。
连素来不近女色的常翼,都在叹为观止:“阿龙,除了君夫人,除了大公主,除了阿禾,谁能这般动人心弦?谁能这般摄人心魄?”
香悦美轮美奂,倾城倾国,仪态多姿,万千婀娜。只是,那端庄雅典,不过昙花一现。忽然,她一改初衷,瞬间变成顽童,脱兔一般狂奔,瞬间刮起一阵旋风。
一时间,悲欢离合,忧思喜乐,像潮水一般袭向泰格心头。他忘乎所以,冲上前去,一把将香悦抢在怀中,凌空抱起,原地大大转了三圈。
一声悲鸣,响在心底,凝滞思想和呼吸:
“今兮昨兮,盼我美人。归兮来兮,去我遗恨。
天兮地兮,返我情真。朝兮暮兮,还我真心。
风兮雨兮,我情我愿。阴兮晴兮,我伤我感。
星兮辰兮,今夕何恋?日兮月兮,明夕何年?”
明月在车驾之中,虽是喜忧参半,更是体贴入微:“泰哥哥,快快放小香悦下来。她尚未康复,这样的折腾,她可是经受不起。”
嫦雯站在一旁看的喜极而泣,只觉天地很少这般善待自己,更是再也说不出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