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君身世,居然这等离奇?”
楠笛点头:“你祖父的情史更是离奇,我曾仔细研读过他的真迹。他果然是位名师名家,一生无数字画,都是绝世力作。他的丹青,以竹居多。斑斑翠竹,挺拔俊秀,清新飘逸,亭亭玉立。似迎风起舞,似凭风相望,如诗如画,冠绝天下。”
青荷忽然笑道:“母亲,我记起来啦。咱们荔粤宫东苑有处‘临风居’,总是重重落锁。我小时候好奇,曾趁宫人打扫,偷偷钻了进去。那里书画满室,想来是父君将祖父遗物重归旧地。我记得真切,有副丹青还提诗一首:‘梦断潇湘别经年,寒雨秋夜对枕眠。风吹幽谷竹林晚,依旧竹声似拨弦。思尽缠绵不可求,风流婉转娇无限。似此冰霜无时尽,为谁枯坐不知寒’。”
楠笛连连点头:“你祖母闺名便是‘潇湘’,她最爱潇湘翠竹。”
青荷一声慨叹:“万万没有料到,我还有一双专情的祖父母。”忽然嘻嘻一笑:“父母当年,可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不知后事如何?”
楠笛闻听,涕泪沾襟:“我能与你父君邂逅,只因他师兄妹三人为了挽救南华,远赴鄂州战场,舍命抗击北鞑。
在大胜之后回转的途中,他们眼见我与寒开恶战,重伤之下,气息奄奄,命悬一线,都是心生恻隐,不惜与“枫叶六子”开战。
你父君杀退恶贼,眼见我实难活命,便找了个僻静山洞,助我运功疗伤。
便在此时,无数寒枫、金塞高手,卷土重来,疯狂围攻。
绿萝本是你祖父母隐居听风山后所生,虽是你父君亲妹,只当他是师兄,更不知你祖父、你父君的真实身份。
眼见形势危急,绿萝二话不说,披上我的斗篷,引着寒开望东北方向狂奔,阿龙亦护在她左右。二人舍生忘死调虎离山,我才得以死里逃生。”
青荷闻听阿龙与绿萝卷入其
中,一颗心弦崩紧到了极限。
楠笛说着说着更是泪如泉涌:“谁能料到,就是为了保护我,阿龙、绿萝才深陷囫囵。二人好不容易逃开寒开绝命追杀,又遭遇博赢一众魁星高手的疯狂围攻。”
青荷心中一惊:“博赢?难怪阿龙与博赢每每相逢,便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原来他们十八年前,就已结下深仇大恨。”
楠笛含悲饮泣:“他们如何激战,我不明就里。据你父君揣测,博赢布下‘魁星七绝阵’,扑朔迷离,威力极盛。阿龙与绿龙虽机智果敢,武功不凡,却寡不敌众,以至于绿萝身受重伤,不幸英年早逝。”
青荷闻言又是震惊,又是伤痛:“想当年阿龙不过年方十五,如此青涩少年,虽是智勇双全,奈何年纪太轻,应敌和决战经验怎能比得过身经百战、老奸巨猾的博赢?再说那‘魁星七绝阵’合了七大高手之力,何等神威,如何对敌?”
尽管此事足足过去十八年,楠笛依然哭得伤心肠断:“就是因为我,绿萝含恨而终。我亏欠绿萝一条性命,永生永世难以还清。”
楠笛一边低声饮泣,一边心中暗道:“香悦,还有一事,我不敢说与你听。当年由你祖父做主,阿龙已经和绿萝定了亲。不仅如此,阿龙更是爱绿萝如命。”
楠笛抽泣半晌,终于再次开口,低低的声音,满含无限的隐忍:“香悦,就如你爱嫦雯、爱泰格一般,阿龙与他师姐自幼相伴,感情至深,亲见她死不瞑目,那撕心裂肺的痛苦,犹如排山倒海、地崩山摧。”
青荷忧伤至极,心道:“原来我并未猜错,阿龙爱绿萝至深,早已胜似骨肉至亲。他在听风山中,那般忧伤,那般悲怆。只是,他因何如此迁怒父君?”
楠笛泪眼迷离,徐徐道出隐情:“那日,我伤势渐好,你父君背负着我回山。便在听风居前,与阿龙不期而遇。
眼前的一切,实在令我不可置信:阿龙矗立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