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列两厢,傲气弘扬,剑拔弩张。
蜀陵一方,“二仙”坐于案前正中,“六剑”分立其侧:“九山”侍立其后。
“当穹六圣”,却是四女二男,老、中、青祖孙三代。女子清一色白衣白裙,白纱蒙脸,婀娜尽显。轻纱背后,印堂饱满,眉清目秀,令人暗暗称奇。
阿龙夫妻眼见比到最要紧的关头,自然不敢上前打扰,只是悄悄立于阶下观瞧。
青荷看着看着,忽觉一道目光,温情似水,暖如旭日,射向阿龙。怎么,这目光如此熟悉?怎么像极了昔日情敌?
她抛开雪舞,又向对面赛场望去,但见“蜀陵六剑”中的老三莫思,正在奋笔疾书。再看莫思的对手,不由大大吃了一记惊吓。
一独臂中年男子,虽是上了年纪,更显仪表不俗,手持巨笔,正在案头宣纸之上,笔走龙蛇,奔毫泼墨,忘情狂书。他虽轻纱遮面,青荷却是何等眼力?早已经认出,此人分明便是岳箫舅父。
青荷念及母亲,在不隐忍,正欲上前问候,但见他全神贯注,沉浸其中。
他身旁侍立着一位青年男子,剑眉英挺,双目炯炯,越看越像凌飘。
青荷心中暗道:“凌飘怎会和舅父成了忘年交?”转念一想,不由心下窃喜:“我这位表姐雪歌,当真是手段了得,凌飘何等冷面无情?如今也被她彻底俘获。”
再看岳箫那笔势,仿佛孕育着天地乾坤的灵气,笔酣墨饱,酣畅浑厚,雄健洒脱。那字形,或正或倚,大开大合,粗细错落,跌宕有致。那字迹,群鸿戏海,鹤舞飞天,行云流水。忽而飘若浮云,矫若游龙;忽而任情恣性,遒劲雄奇;忽而铁书银钩,剑拔弩张;忽而龙蛇飞跃、鸾飘凤泊。观之若脱缰骏马,望之如蛟龙出海。
青荷顾自惊叹中,“剑仙”已站起身形,微微颔首:“箫侄书法,天下一绝,流芳百世,冠绝古今。这一局,自是当穹赢了。”
一旁的“花仙”面露忧急之色:“现下剑、棋、画、书比试完毕,我蜀山剑法、棋局得胜,泼墨、书法却输了两局。”
“当穹六圣”为首的是一位年长蒙纱女子,虽然上了年纪,额角皱纹凸显,却姿容秀美,气度非凡。她却故意操着北藏口音,款款而言:“多谢‘二仙’承让,蜀陵剑派,剑术棋艺,更是名不虚传。如今双方各胜两场。最后一场压轴戏——便是琴技,更要一局定乾坤。”她说的虽是北藏口音,听着却是异常熟悉。
青荷再也无须怀疑:“不错,她就是碧雪,这把年纪,她还喜欢故弄玄虚。”
碧雪虽是欢颜笑语,“花仙”却听得一脸凄迷,正在万分忧虑,猛一回头一眼望见阿龙,禁不住眉开眼笑,连连招手。
阿龙奔上前来,叩见“二仙”。哪料到,还未及下拜,就被“花仙”一把扯住,拽到身前来。
“花仙”沉声问道:“阿龙,二师伯平日待你如何?”
阿龙怀抱绿芙,一脸诚挚,满腹狐疑:“自然极好,犹如生身之父。”
“花仙”连连点头:“挺好,算你有良心。俗话说得好‘吃水不忘挖井人’,阿龙,你今日可要好生报师恩。”
眼见“花仙”演绎追债老祖,阿龙变身欠债大户,青荷忍俊不禁,连小脑壳里的瞌睡虫,都被赶得无影无踪。
“花仙”狠瞪青荷一眼,转头又对阿龙说道:“你小时候,二师伯我没少教你武功心法,要说你是我蜀陵弟子,可曾冤枉了你?”
阿龙微微一笑:“我师尊便是咱们蜀陵门人,阿龙又身受蜀陵多年隆恩,更得二位师伯无数教诲,此乃千年修来的福分,怎会觉得冤枉?”
“花仙”闻言目露凶光:“既然如此,你就是我徒弟,必须听我号令。”
阿龙深以为是:“但凭两位师伯吩咐,阿龙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花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