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时刻,负责指挥正面队列的营官毫不犹豫地下令“停止射击,刺刀上!”这是训练中演练过无数次的内容,一旦被敌人接近,无法用排枪射击,那就用刺刀白刃战。
什长、伍长们身先士卒,端着刺刀迎了上去。他们的身后,无数战兵也跟了上去,自发地保持着队列,整齐地挺起刺刀刺向对手。
火铳加刺刀的长度接近长矛,整齐地攒刺过来,就像一个钢铁打造的刺猬,无论是狼牙棒还是顺刀都很难应付。砍杀了数名火铳兵之后的巴牙喇还来不及高兴,就发现重新结阵的对手从火器模式切换成了肉搏模式,而且是最难对付的长枪阵。他们吼叫着劈砍、格挡开一柄又一柄的刺刀,却无法再冲入对方阵中,像刚才一般肆意砍瓜切菜了。
巴牙喇身后不远处,是开始溃逃的包衣和纷纷下马的甲兵,甲兵们提着马刀,蛮横地撞开前方的包衣,跑步前进,意图在最短的时间内与巴牙喇会合,一同绞杀对手。
战斗进入了一个关键时刻,只要巴牙喇能稳住阵脚,冲破对手的阵列,给后方数以千计的甲兵创造出机会,搅乱对方严密的方阵,那么大获全胜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即使不能破坏阵型,只要让正面的火铳兵无法开火,将战斗拖入肉搏战,以及之长攻敌所短,胜利的天平也会倒向清军。
方阵中央的蒋邪在很短的时间内想明白了这一点,他知道自己必须拿出应变之策,否则等不到陈雨到来,自己就会迎来末日。正面的战斗虽然能挡住巴牙喇们,局部战斗不落下风,但是整个战局陷入了被动,再犹豫一会,局面无法挽回。
这第二回合的战斗,并非火器输给了冷兵器,主要还是兵力数量相差太悬殊。在之前的战斗中,两个营两千来人的全火器化部队,击溃了杜度同等兵力的部队,而且交换比达到了一比五左右,优势明显。但是豪格的主力到来后,三千多甲兵加两千多包衣,将近三倍的兵力,集中在一点冲击正面,不计成本的用包衣作为炮灰,加上最精锐的巴牙喇作为箭头,换来现在的局面也是情理之中。
蒋邪望了一眼更远处的清军本阵,清军的生力军显然已经倾巢而出,本阵中只剩下杜度的残兵和所剩不多的蒙古骑兵。他闭上眼,权衡了十几秒钟,然后做出了决定。
“传令下去,其他三面的部队向正面集结增援,方阵变横阵,放弃侧面和后方的防守!”
左右的军官大吃一惊,劝阻道“请千户大人三思!若是鞑子再用骑兵迂回到我方身后,后果不堪设想……”
蒋邪坚定地说“执行命令!”
他想得很明白,面对清军压倒性数量优势的步兵攻击,仅凭正面的阵列是绝对扛不住的,只有放弃空心方阵,集中兵力,击退巴牙喇们的纠缠,重新回到之前的战斗方式,用火器阻击敌人,才能挡住这一次进攻。骑兵的威胁现在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骑湛的蒙古人已经被打残了,剩下的人也失去了斗志,再拘泥于专克骑兵的空心方阵就是自缚手脚,让出战斗的主动权。要是被敌人步兵冲垮,胜负已定,还需要忌惮骑兵的迂回吗?
退一步看,即使斗志全无的蒙古人打了鸡血,还能发动大范围的迂回攻击,或者清军分出一部分马甲充任轻骑兵完成这个战术,那也只能认命了。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不可能面面俱到,万无一失。蒋邪就是打算赌一把,赌清军把所有的注都压在这一波攻击上,没有留后手。
指挥官的命令不管接不接受都要执行,军官们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忠实地执行了。命令传达了下去,其他三个方向的战兵开始在军官的带领下朝正面移动。
清军显然也意识到了对方变阵对自己的不利之处,这些职业士兵拥有极其丰富的战场经验,不需要上官重新发布命令,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巴牙喇们大吼着挥舞兵器,一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