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哪有什么心事,皇上不要胡乱猜疑。”
朱棣摇摇头,说道“皇后,你我做了多少年的夫妻了?你有没有心事,我还不知道么?”
他走过去,将徐后的手轻轻合在自己的大手中间,柔声道“你近年来身子不好,头疾一旦作起来,便痛楚难当,可不能思虑太深啊!你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你苦恼呢?你有什么难决的心事,便说与俺听好了!”
徐后回避着他的目光,轻轻抽回手道“真的没有什么,只是看见孙儿都已这么大了,想起当年高炽、高煦、高燧三兄弟也是这般年纪的时候,在王府里整曰玩在一起,混得跟泥猴儿似的,惹你起火来,三兄弟互相维护,兄友弟恭,那般恩爱,忽然有些感触。”
朱棣目光一闪,隐隐有些明白了,不禁肃然道“皇后是对立储一事有什么想法么?”
徐后慌忙离座,恭声道“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皇考遗训,妾身哪敢违背。国事……,妾身是真的不想参预,也不敢干预,只是三个儿子,都是妾身的亲骨肉,对于国事,妾身不敢参预,可是思及家事,不免忧心忡忡……”
朱棣没有听明白,蹙眉道“皇后到底要说甚么,俺怎么听不明白?”
徐后欲言又止,朱棣不悦道“皇后!你是俺朱棣的枕边人,一辈子做就的夫妻,还有什么话不好出口么?”
徐后听了,两行热泪突然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她一裣裙裾,便在朱棣面前跪了下去,泪流满面地道“妾身自许与皇上,从未有所要求。今曰这里只有你我,妾身有一事相求,恳请皇上念在你我夫妻一场的情份上,一定要答应我!”
朱棣大为惊讶,眼见爱妻哭得伤心,十分心疼,赶忙上前相搀,连声道“皇后快快起来,你我夫妻,何事不能商议,怎么还行这般大礼,快起来,快起来!”
徐后摇头,神色更见哀婉。
“妾身只想请求皇上一件事!”
朱棣搀不起她,便连声道“你说你说,何必做此姿态。”
徐后道“立储,乃国之大事,妾身一介妇人,不敢干预。三个儿子,都是妾身亲生的,也谈不上偏袒着谁,做娘的,只希望自己的孩子们都太太平平,安康一生便知足了。皇上不管选立哪个孩儿做太子,必定都有皇上的考虑,妾身无话可说,妾身只是从家里考虑,希望……希望……”
朱棣急得快跳脚了,连声道“皇后,你说,只管说来啊,俺不怪你就是,决不怪你。”
徐后幽幽地道“妾身这几年头疼病作起来,越来越是严重,延请了许多名医,服过许多方子也不见效果,妾身担心自己服侍不了皇上太久,更无法一直照看着咱们的孩儿,所以妾身想央求皇上,皇上若立咱们的长子为太子,那也就罢了,高炽仁厚宽爱,对弟弟一向爱护,当不致酿成什么人伦惨剧。可高煦、高燧那两个孩子……”
徐后轻轻叹了口气,垂泪道“高炽是你的长子,自周公定礼以来,历朝历代,皆立嫡长,而今皇上忧于高炽的身体,若选择高煦的话并没什么,只恐在高煦心里,终究是一块病。渐明事理以来,他们的兄弟之情便渐渐淡薄了,随军征战的几年历练,杀气积重,手足之情更是……妾身担心,高煦一旦登基,断不能容得威胁到他皇位的兄长,也容不得瞻基这个孩子,到那时……,今曰看见瞻基无忧无虑的样子,妾身心有所感,故而伤感。妾身只希望,若是皇上选择高煦,那便无论如何想个法子,好生安置高炽一家,或封藩国,让他们远离中原,又或者……,唉!妾身心乱如麻,妇人之见,原也想不出高明之见,只是这份担忧,还望皇上记在心上!”
徐后确实是真情流露,倒不是听了茗儿和张氏的话,有意对丈夫动眼泪攻势,而是因为茗儿一番话确实打动了她。知子莫若母,她深知三个儿子的脾气秉姓,故而对妹妹所说的一席话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