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他。”
谢老夫人眼神平静的有些吓人。
谢渊忍不住道“母亲……”
他太了解谢老夫人的脾性,她对越荣,对未二当家,对当年水寨中的人一直存着和旁人不同的情谊,这些年哪怕她从未回过嶂宁,却一直与他们未曾断过消息。
越荣于她来说,与旁人不同。
谢老夫人挥挥手“我没事。”
苏阮没想过要哄骗谢老夫人,可是除了荆南的事情,她没有别的理由能够让谢家警惕越骞。
越骞后来的地位,还有先前嶂宁屯兵,乃至荆南那场极有可能是人为之下的天灾,都让她怀疑这父子二人早已经和那未曾露面于人前的安帝联了手。
苏阮上一世是见过安帝的,可是那时无论她怎么查,都未曾查清楚安帝在露于人前时的身份。
他对外宣称的过往是个流落在外,幼时被一落魄秀才收养的普通农户之子,可如果真是如此,他又怎么可能积攒出那般权势,一朝爆发时便让得偌大的陈朝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让得原本陈朝之中许多大臣纷纷叛出朝中,效忠了他这个所谓的南陈新帝?
苏阮从不相信他那农户之子的身份,可是他露于人前时,就已经抹干净了过往的一切,叫她想查都无从查起。
如果越骞在此时已经效忠了那位安帝,那谢家先前所遭遇的事情极有可能跟安帝有关。
薄家,二皇子,裕妃,钱太后……
这桩桩件件,更与那安帝脱不了干系。
有些事情不能细想,细想之下便会觉得心生惊悸。
如若上一世谢家的败亡里还有安帝的影子,那后来桩桩件件便都是他所布下的局。
以天灾之时行屯兵之事,罔顾人命,只为谋事。
那他的手段不可谓不狠毒。
苏阮对着这位如今还不知道在哪里的敌人,不敢有半点松懈。
谢老夫人是重情之人,如果不给她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她断然不会怀疑多年老友,更不可能对越荣父子防备。
所以哪怕哄骗了谢老夫人,苏阮也不会迟疑,只有让谢家对于越荣父子先有了猜疑,才不会再全然信任,她绝不能让谢家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谢家的人,她要保。
无论那安帝到底是谁,她所在意的人,谁都别想伤了他们!
苏阮在旁低声道“侯爷,你和林大人一直在派人跟踪越荣他们,可有什么收获?”
谢渊不意外苏阮知道这个,毕竟他和林罡的事情从未瞒过苏阮,他只是摇摇头“没什么收获。”
“这父子二人入京之后,就住在城内贤邻坊内的一处宅子里,我命人查过那宅子的主人,只是一介寻常商户,和越荣往年有些交情,除此之外,那人身上没有半点疑点。”
“他们上京这半个月里,除了呆在那宅子里,其他时间便是出去喝茶四处闲逛,要么就是去城外佛寺里烧香拜佛,要么就是去道观里寻经问道,一副像是入京游玩的样子。”
苏阮眉心紧蹙“烧香拜佛?”
谢渊点点头“就是城外的明觉寺,还有无心观,”
苏阮闻言微怔,总觉得谢渊口中的佛寺道观的名字有些耳熟,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她只能问道
“那他们这段时间可有见过什么人?”顿了顿,苏阮怕谢渊留意的只是朝中之人,就补充道,“不管是有身份没身份的,他们可有跟什么人来往密切的?”
谢老夫人见苏阮这般问话,在旁道“为什么问这个?”
苏阮解释“越骞当初现身荆南,和户部贪污、荆南之案脱不了关系,而嶂宁屯兵的事情,侯爷和林大人去后已经查出,嶂宁那边早被人动了手脚,留在那屯兵之所里的全是老弱病残,甚至不足三千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