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剑的风流,魏长磐心神往之。
老人没有说的是,那位大尧武夫前十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飒然离京,拱卫京畿重地的锐士与朝廷豢养的江湖鹰犬都未能留住,甚至仅能眼睁睁看着那位步入大尧京城在皇城禁地之下与大尧皇帝遥遥相对。没人怀疑只要那人愿意,他甚至可以摘下天底下最高贵的头颅。
“以一己之力冲破京畿军马与江湖鹰犬围追堵截,让那人也受了不轻的伤势。”老人长唉一声,“武夫终究也只是血肉之躯的人而已,哪怕是这些山巅上的人物,何等的风流何等的气度,终究还是....”
这样能威胁自己性命的江湖武夫继续任其在这世上逍遥是任何一位帝王都难以忍受的事。
于是乎朝廷粘杆处甄选百人,京畿重骑八百骑,汇聚数州江湖鹰犬过千,在一纸密诏之下杀奔晋州。
若是那人想逃,全天下最快的马都只能望尘莫及,极精暗杀的粘杆处知晓这点,于是乎便与当地衙门先行一步赶到那人家中,掳其妻儿为质,逼其现身,而后以重骑为中坚,江湖鹰犬为锋芒,粘杆处刺客为两翼游猎,一同剿杀那名大尧武夫前十人。
拱卫京畿重地的人马自然不会是庸手,纵是全身而退,大尧武夫前十人也受了不轻的伤势,退回晋州后隐居山林休养生息。他相信大尧皇帝在大庭广众之下朗朗乾坤之中的许诺不会是虚言,大尧江湖武夫们的境遇不久后便会好转。
然而他不明白这位皇帝诺言兑现需要他付出怎样的代价。
双方厮杀所在于晋州西南的密林中,老人当时不在晋州,故而对此仅是略知一二。
沾杆刺客,京畿重骑,江湖鹰犬,合杀一人。
回到晋州后,他去看了双方交战的那片林子,方圆数百丈的所在已被夷为平地,合抱的大木被斜斜削断,不是一棵,是几十棵,遍地都是断折的羽箭和兵刃,甲胄尚还完好的残肢被蚁虫蛀蚀得只剩白骨。密林内重骑难以展开列阵冲锋,只能编为五人一队轮番上前,沾杆刺客伺机而动,
三股人马,两千余人,终仅有一千二百余人得还,其中多有伤残,又以京畿重骑与江湖鹰犬为大头,前者是大尧京畿重地戍守的兵马,被一人破阵入京是成军以来从未有过的惨败,这些军中遴选出头等的百战锐士都急欲用让他们受辱那人的鲜血洗刷屈辱。至于那些江湖鹰犬,则被领兵的将军视为可以随意损耗的兵员,毕竟用狗来咬狗,没人会顾惜什么。
他们受了死令,如果不能杀了那名令朝中无数大佬和皇上都蒙羞的江湖人,那这些人都得去大尧西北最苦寒的所在用手和簸箕去开垦荒原,故而人人奋勇向前。
魏长磐大约也能猜到按帝王心性,绝无有让那名大尧武夫前十人得以善终的可能。
“所以....他死了?”
“想要为大尧武夫谋福祉的人最终死在大尧武夫的刀下,真是讽刺。”
皇帝下了如此大的决心,沾杆与京畿重骑联袂出手,哪里有无功而返的道理,和一千二百人一同返回的还有一颗装在木匣内用了石灰防腐的头颅,大尧武夫前十人的头颅。
是日,天下武夫扼腕哀之。
老人不忍再说,那大尧前十人武夫头颅后来被朝廷沿四通八达的驿路传首泱泱十六州所有一流江湖门派。
“但那以后皇帝兑现了他的诺言,所有针对武夫的诘难都收敛许多,带着兵刃的武夫走在街巷上不会被拦下来待到衙门去,也不会有衙役隔三差五上门,虽说这是以一位大尧武夫前十人性命换回的福祉。”
说罢这故事的最后一句话老人合上眼,他想与人说这个故事已经很久了。年复一年,大尧江湖武夫前十人的位置一旦空缺出来候补的人马上就重新填补上去,没有多少人还会记得在这前十人之列中排名还不如何靠前的人,他故乡的晋州衙门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