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尔曼斯怎能忘记这双眼睛,这双滚动着炽白的风暴,仿佛永恒白昼般的眼睛。
“猎魔人……”
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仿佛永无止境的夜里,燃烧的怒火与难以遏制的绝望,雪尔曼斯当即扣动了扳机,浓重的枪烟升起,伴随着短暂的火光,铅弹从枪口中射出。
刺鼻的烟雾令雪尔曼斯有些难忍,也遮掩了他的视线。
他不是一个战士,说到底只是一个有着狂热信仰的普通人而已,他已经老了,没有护卫在身边,手中有的也只是一个落后的燧发枪而已,更不要说雪尔曼斯已经开过火了,这种该死的武器上弹极其麻烦,如此近的距离面对猎魔人,他根本没有开第二枪的机会。
雪尔曼斯突然有些懊恼与后悔,雅格也曾劝告过自己,应该换一把更先进的手枪,虽然他是自己的护卫,会保证自己的安全,可难免会有些突然情况出现。
可雪尔曼斯对于那些都拒绝了下来,他也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感觉,雪尔曼斯就是不愿舍弃这把武器,虽然它有着种种的劣处,可有时他就觉得这东西就像自己一样,都是陈旧的老物,在这新时代里格格不入。
下一刻锋利的钉剑洞穿了升起的烟雾,猎魔人持剑而至,他轻盈极了,而雪尔曼斯已经老眼昏花,刚刚那一枪根本没有打中他。
看着那英勇的猎魔人,有那么一瞬间雪尔曼斯以为自己回到了圣纳洛大教堂之中,在猎魔人们的保护下,诵读着那神圣的祷告。
剧烈的疼痛将雪尔曼斯的思绪拉回,钉剑划伤了他的手臂,令他不由地松开了手中的燧发枪,看起来他并不想杀死自己,不然这一剑会直接贯穿自己的胸口。
“猎魔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雪尔曼斯深呼吸,作为尊贵的枢机卿,被所有人保护的信徒,他已经太久没有感受到所谓的痛楚了,如此剧烈,又令他感到他在活着,真切的活着。
猎魔人显然不准备回答雪尔曼斯的话,他没有继续攻击,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是净除机关吗……”
雪尔曼斯低语着,猎魔人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情况,净除机关放弃了与流亡者合作,转而和福音教会一起,而自己无疑是最好的筹码,用来换取利益。
“不……我不会接受的。”
雪尔曼斯说着便伸手抓向桌面的钢笔。
每个人都被自身的意志所束缚着,遵守着自己为自己定下的铁则,并且为之可以献出生命。
雪尔曼斯也是如此,他可以忍受流亡,也可以忍受弥格耳那些疯狂的计划,可他唯独无法忍受的是那冠冕之下的男人,他绝不允许塞尼·洛泰尔那种人成为教皇,自己也绝不会落入他的手中。
意志坚定,但躯体却已老朽,还没等雪尔曼斯把钢笔刺入自己的喉咙,便被猎魔人一拳制止了,疼痛折磨着他,在地上无力地扭动着。
他抱着自己的笔记,在烛光中抽搐,高高在上的枢机卿如今这般狼狈,有阵阵笑声响起,似乎是猎魔人在嘲笑自己。
难免的悲凉与落魄,猎魔人提起了雪尔曼斯准备带他离开,可就在这时另一双炽白的眼瞳在黑暗里亮起,雪尔曼斯看到了,随即惨白的剑光覆盖了他的视野。
藏在黑暗里的,可不止一位猎魔人,他如雷霆般出击,迅捷且致命。
细长的钢铁贯穿了猎魔人的心脏,在那剑刃抵达之前,猎魔人便感受到了那狂涨的杀意,袭击者根本没有隐藏自己的意图,他很自信,相信自己这一击能完美的击杀自己。
猎魔人满不在意,他是猎魔人,体内涌动着强大的秘血,他已经是超凡的存在了,凡人的力量又怎么能撼动他呢?
新教团成立后,很多猎魔人都有这样的情绪,拥有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