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订制的房间,只不过气氛有些压抑低沉,随着警报的解除,上锁的房门已经重新解封,但那被封闭的心却没有再次打开。
欧维斯几分呆滞的看着天花板,脑海里乱糟糟的,很混乱,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突然他想动一动,他不想再躺在这张上了,纤细的臂膀试着把自己支撑起来,这很困难,但还是能做到,他用尽全力从上爬了起来,随后微微颤抖的双脚踩在地面上。
用力的呼吸,似乎只是这样的动作就让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轻微的刺痛从关节处传来,但还在他可以忍受。
欧维斯想出去看看,他突然发觉自己在永动之泵呆了这么久,居然都没怎么出去看看过,仅仅是呆在这个房间里,等待有任务时出去执行。
说到执行任务,这或许是欧维斯最快乐的时间了,藏在甲胄里的他是自由的,那时他不再是这副懦弱的躯体,而是可以撕裂钢铁的兰斯洛特。
可现在他不再是了。
捂住头,剧烈的刺痛从脑海里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裂着他的头颅,就像有只虫子在用力的搅动,它啃食着头骨试图从脑海里钻出来。
妖魔的侵蚀依旧在蚕食着他的意志,不止是因在甲胄内的昏迷,最后时刻劳伦斯教长那汹涌的侵蚀连猎魔人都无法抵御,更不要说凡体的欧维斯。
那高强度侵蚀加速着他的衰退,仿佛有数不清的妖魔在他耳边嘶吼,锋利的尖爪反复切割着他的体。
欧维斯无力的摔倒在地上,他挣扎着,当痛苦达到了极致反而是彻底的平静,耳边是尖锐的蜂鸣,随后便是逐渐bi近的脚步声。
哒哒哒……
步伐声清晰,有人来了。
那应该是欧维斯的看护者,他们或许发现了室内的异响,可随即他便察觉到了诡异之处,没有开门的声音……
欧维斯勉强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一张脸。
“是……你!”
噩梦突破了自己的脑海,降临于现实之中。
那人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破碎猩红的长袍无风dàng起,苍老的白发垂下,那锋利的钉剑露出一角,映着欧维斯的脸。
“怎么……可能……”
欧维斯双手拄着地,他试着站起来,但却无力的倒下,直到那人走到自己的眼前。
“欧维斯?还是称呼你为兰斯洛特呢?”
劳伦斯教长微笑的问道,那苍老的皱纹扭曲在一起,就像枯树一般。
“不……怎么会呢?”
欧维斯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永动之泵内呢?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在想我怎么来的吗?”
欧维斯睁大了眼睛,瞳孔微微放大,呼吸急促。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整颗心都冰冷了下来,仿佛被毒蛇缠绕。
劳伦斯教长依旧是那副和蔼的微笑,他轻轻点头,一只手托起了欧维斯的喉咙,就像铁钳一般固定,另一只手则举起了钉剑。
“是啊,孩子,我当然清楚你在想什么了,毕竟……我就是从这里过来的啊。”
钉剑那冰冷的剑尖顶在他的额头上,伴随着微微的用力刺入其中。
声音与痛楚都被放大了百倍一般,欧维斯能清晰的感受到皮肤的割裂,血液的涌出,那冰冷的金属正在一点点的步入他的大脑,最后与那坚固的头颅触碰在了一起,于是他再次用力。
就像硬生生撬开一个罐头一样,钉剑钉入那骨骼之下,到最后已经不是什么痛苦了,反而是人类发自自那最原始的恐惧,欧维斯试着尖叫,但被他扼住了喉咙,那就像无意义的嘶鸣,垂死的野狗。
恍如处刑一般,鲜血没过了钉剑,滴落在地面上,只有恐惧在绝望里缓缓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