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状态下,宋巍总算是在天明时分交了一份完好无损的答卷。
好不容易走出贡院,强压过后的突然松懈却让病重的他再次晕了过去。
……
谢正一离开考场,第一时间就在找宋巍。
听说贡院外有人昏倒,他急急忙忙飞奔过去,见果然是宋巍,心下说不出的难受,顾不上考生们关切的询问,他请人帮忙把宋巍弄到背上,快速往家赶。
宋芳就知道她家三哥带病考试肯定会出事儿,早早去把李太医请到小院里来等着。
看到谢正背着昏迷不醒的宋巍回来,宋芳直接急红了眼,请李太医抓紧看。
李太医给宋巍把了把脉,面色震惊,“他这是又淋了雨吧?”
入场前本来没这么严重的,这才三天,就已经达到性命堪忧的地步,再不喝药扎针,他这条小命就别想要了。
宋芳急切地看向谢正。
谢正抿唇道:“初九那天的确是下了雨,至于三表哥有没有被淋到,我也不太清楚。”
宋芳把视线挪回李太医身上,“老先生,求您救救我三哥。”
李太医从宋巍腕脉上收回手,点头,“老夫会尽力而为。”
接下来还有两场考试,以宋巍的秉性,他是宁肯病死在考场上,也不肯错过的,所以宋芳在无奈之下同意了李太医扎猛针,用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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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巍夜间就醒过来了,只不过精神恢复得不算太好。
宋元宝一直守在床榻前,见他爹睁开眼,小脸上顿时露出喜色,“爹,您饿不饿,渴不渴?我让小姑姑去给您弄点儿吃的。”
宋巍抱了下沉重的脑袋,问他:“什么时辰了?”
见当爹的都病成这样了,醒来后脑子里第一时间想的还是考试,宋元宝鼻头泛酸,抿着小嘴巴,“爹,您好好休息吧,考不了就考不了,大不了三年后再考一回。”
宋巍无力地垂下眼帘。
以他的命格,别说等三年,就是再等三十年,都是一样的。
他能挺过第一场,没道理错过第二场第三场。
后面再怎么倒霉,总不至于赶上第一场顶着高烧淋着雨边护考卷边答题。
宋元宝劝不动,给他倒了杯温水,又出去让小姑姑熬粥给他爹喝。
谢正还没睡,听说宋巍转醒,很快过来看他。
宋巍的性子,同窗这么多年,谢正比谁都清楚。
当下坐在宋巍的床榻前,谢正没说一句劝他别逞强的话,只是温声道:“明天又要入场,你今晚得好好休息,李太医没走,在厢房住下了,要有哪里不舒服,第一时间说,他会过来给你把脉的。”
除了脸色不好,宋巍的神情并没有丝毫萎顿,尤其是那双眼睛,在烛光下亮得惊人。
这个人天生倒霉,却也天生一股越挫越勇的韧劲。
谢正看着他,想到白天宋巍在贡院前昏倒的那一幕。
这届考生晕场的有十几人,却没有一个像他这样严重,也没谁有他的毅力和恒心。
宋巍身上想与命运抗争的那股劲头,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自惭形秽。
——
宁州这边。
自打宋巍上京,温婉的心情便日渐郁结,哪怕二郎媳妇和谢家那两位表弟妹时不时地会来陪她,她也开心不起来。
她们说笑玩乐的声音,只会衬托出她的孤独和不安来。
三月初八这天,是相公入考场的日子。
温婉一大早就觉得胸闷,好似里面堵着什么东西出不来,致使她情绪有些躁,喝水时不慎打翻了茶杯摔在地上,她也懒得弯腰去捡,像是在跟谁赌气。
宋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