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盛京,庄亲王博果铎这位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走起路来已没有了往日的步步生风,但所谓驴倒架子不倒,身穿团龙王服的博果铎端坐那边仿佛依旧是往日威严的王爷,但身子里向外露出的那股子暮气却是怎么都无法掩饰。
“三叔,您到的早,侄儿给您请安了。”简亲王雅尔江阿来的稍晚了些,他到的时候博果铎已坐了会儿,其余几个郡王和贝勒、贝子基本到的差不多了,进了前厅雅尔江阿笑容满面地和众人打着招呼,尤其是端坐在上首的博果铎。
听着声音,博果铎半闭的眼微微睁开,见是雅尔江阿笑眯眯地给自己打着千儿,他的鼻孔轻哼了声“简亲王公务繁忙呀,倒是有些日子未见了,我这把老骨头可当不起您王爷的礼。”
雅尔江阿嘻嘻笑道“三叔您这话说的,见外了啊!侄儿现在就是个闲散王爷,能有什么公务,无非就是家里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从盛京北撤,一家老小吃喝拉撒都需安置,家底也远不如以前了,侄儿这些日子忙着这些,忘了给您请安,还请三叔不要见怪才是。”
听了他这一番话,博果铎倒也能理解。其实现在各府都是如此,虽说博果铎年老不理事,可他毕竟还是庄亲王,府中大小事务最终的决策权还在他的手里。
雅尔江阿的话顿时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虽然现在在齐齐哈尔落了脚,可这地方毕竟不是盛京,他们这些生下来就锦衣玉食的王爷、贝勒、贝子等等,哪里受过这些苦?
不仅如此,眼下数万人挤在小小的城里,像庄亲王、简亲王这样的都住着普通的宅院,何况其他郡王、贝勒、贝子?
许多人从之前的豪宅大院一下子住到了普通的民房里,这里面的落差是极大的。再者,他们这些人不仅是孤家寡人,除了自己的家人外,各人名下还有一大堆奴才呢,这些奴才的安置着实令许多人头大,更有不少奴才三天两头找自己的主子哭诉呢。
一说起这事,众人就忍不住叹起了苦水,有的说自己的奴才现在住着窝棚,还有的讲衣食无着再这么下去要饿死了什么的。
听着这些人的讲述,博果铎嘴角挂起了冷笑,他虽不再理事,可对于目前的情况却是知道的很清楚,眼下困难是有,可远没有到他们说的这个地步,如果他们这些人的奴才都活不下去了,那么跟随他们来到这边的普通旗人百姓如何?
活了一把年纪了,博果铎什么事没见过?这些话说给谁听呢?简直就是笑话!
“既然下面的奴才过的不如意,做主子的也难照顾,本王倒是有个法子。”博果铎突然间说道。
“三叔,什么法子?”
“王爷,我们都自己人,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您有什么法子可不能藏着掖着啊!”
众人连忙追问,同时面容中露出了期待的表情。其实今天怡亲王设宴,他们这些人早早来到就是打算通过这次宴会联手压一压怡亲王,最好让怡亲王把带过来的粮食物资什么大伙几家分上一分。
都是富贵过的人,一下子落到了眼前这状况,一天两天还行,时间长了谁受得了?不管怎么说,必要的体面得维护吧?自己的奴才也得继续捏在手里吧?再这么下去,人心都散了,他们还当什么主子?
众人的目光盯着博果铎,博果铎虽老,可他的身份地位是在座人中最高的,如果说谁能和怡亲王碰一碰的话,恐怕也就是这位庄亲王了。
浑浊的眼睛睁开,博果铎向众人扫了一眼,心里自然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他是谁?堂堂,当年康熙在的时候也得给他三分脸面,虽然久在关外,但朝堂上的事也接触不少,无论眼光还是城府,根本不是这些靠着祖宗混日子的小辈能比的。
笑了笑,博果铎淡淡道“下面的奴才用不起,就不用就是,我大清到了这地步,还说什么脸面,依本王看,倒不如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