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了满身煞气,带着玄昰剑消失在原处。
即墨溡克制住满心的悲痛怒意不去看他,她自是知晓,凭他现下之功,若真想抢夺,在场所有人俱不是他的对手,无人能够阻拦。
毕竟,他可是能挥手间,就将三十万黄泉军徒手化作齑粉的人啊……
无人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变成了如此可怕的模样,拥有如此令人胆战心惊的气势。
即墨九兮最后遗留之物被君千瞑带走,御下几十万将士还需回朝疗伤,钟离千月顾着即墨溡此刻仍未平复的心情,只得吩咐了箐桑暂先带领将士们安顿下去,一日后班师回朝。
他则陪着即墨溡,在那凶阵所成之处,为他们的兮儿立下一座衣冠冢,权以此当作凭吊,寄托哀思了。
夜半时分,那座新坟前燃起一小堆火焰,即墨溡半坐在地上,身上盖着钟离千月的外袍,手里拿着一小壶清酿,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眼角处微红,仍能看到不久前哭过的痕迹。
“钟离……是我贪心了。”
“你原本便注定不会与我有何交集,是我强求得来的缘分。可是……正因我的贪心,才得来如此报应……是吗?”
“父亲母亲早年为国忙碌,殚精竭虑双双宾天,皇姐在和亲路上遭难,唯独剩我一人,自此亲缘寡疏。”
“唯一诞下的血脉,和你所生的孩子,也……”即墨溡不忍再说,又饮了一大口烈酒,刺得喉咙火辣辣一股疼痛,转头看向那座新冢,纤白素手紧紧握住了瓶身,指尖极尽用力,微微泛青。
这句话凝噎在喉中,未曾说完,钟离千月默默陪着她,不予一言,也沉浸在无限悲痛之中。
夜间的寒流传来,掀起一股冷风,吹散了遮天的云雾,露出一轮圆月。今日,原来已经十五了。
月光洒下一片银辉,一直延伸到远处,钟离千月顺着月色看过去,想好好记下,女儿永世留魂之地。
从远处,渐渐走来一道人影,白袍随风而动,几步作一步,转瞬间已到九兮坟前。
“……琅乐!”
钟离千月全身戒备起来,挡在即墨溡身前,也护住了即墨九兮的新坟,不让他靠近半分。
如果说白日里对君千瞑的戒备只是忌惮于他令人心惊的煞气,那么对眼前之人的戒备,便是因为对启溟之国,对他所炼鬼军的愤怒和恨意。
琅乐此时无暇顾及与他们动手,双眸里闪过一抹幽光,二人如同受了蛊惑,俱是神情僵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九尾魇生狐,天生惑心术,催人心魂失,变人如傀儡。
“即墨九兮!小酒儿……你真是好样的……好样的,这一世,不愧是本尊教出来的好徒儿!”
琅乐看着那方新冢,心中怒气难忍,悔恨与自责交加。
她怎能如此对他!她如此所作所为,便是将他逼入万劫不复之地,此后余生,日日痛苦悔恨,再难有弥补之时!
他本意不过是想,借人界之力,同鬼煞联合,攻打上界神族,为九尾一脉复仇罢了。
而借启溟符羌之手攻打天元,一是为了充足军备人力,另一则,也是为助她神魂早日归位,这样,他就能在少瞑之前将她带走,将她带回妖界,将她藏起来,从此以后,便只是他一个人的了!
可是……她怎么能这样做?
以身献祭上古凶阵吞邪,不但阻止了他精心筹备的计划,还使他生生世世,再难见她,此后日日夜夜,皆活在亲手置她身殒魂散的万般悔恨之中!
“小酒儿,你这般做,可曾在乎过本尊的感受?你若不想,你对本尊说一声好听的,像从前一般撒撒娇,本尊,又怎会不依你?”
“可是,纵然你沦落到如此地步,身陷囹圄,万重围困,也从未想过找过本尊,向本尊求助,是吗?”
“你唯一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