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暝拿着红绳看了片刻,手指轻捻了一下上面坠着的红豆。复而收进怀里,向烛烨道“少暝还有一事不明,请冥主解惑。”
轮转王贵为十殿阎罗之首,当得起旁人称他一声冥主。
烛烨知道他想问什么“是问你同那小女娃为何跳了坐忘台却未曾神魂俱散、羽化归尘?”
“正是。”少暝道。
记忆中那时他正在接受帝位试炼,在异界试炼空间原本就因心神不定有些走火入魔的征兆,而娃娃遇险的感知在一瞬间放大了他的怒火,汹涌而来地澎湃的,对这个世间的失望,对亲缘的失望,连着失去唯一羁绊的恼怒和不知所措在瞬间击垮了他最后一根紧紧绷住的弦,令他一念堕魔。
然而他冲破异界空间赶去坐忘台却为时已晚,他不顾一切随着娃娃跳了下去。
毕竟是他捡来的孩子,毕竟是他养大的孩子。怎么能最后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呢?
没关系,别怕,师兄来陪你。
反正从今以后,师兄也是一个人了。
来陪陪你,又如何?
只是……少暝蹙眉,原本他和娃娃,应该一起神魂俱灭了才对。
却不知为何双双入了冥界,投了轮回。
转轮王想起那日,高居九天的天帝莅临冥界,脸上仍是那般无波无澜,将少暝和九曦修补好的魂魄安置好后却有些惶然地问起乐渺的样子,冷笑道“是天帝琰沧。或许对你和那小女娃心有愧疚,又或许他终于觉得对不住乐渺和千屠。你同小女娃跳了坐忘台后,他曾来冥界探望乐渺,后来听闻他散尽九成修为,帮你们补齐神魂,接引到冥府修养数月,我便送你们入了轮回。”
“如今他已闭关不问世事,上界神族交给了元羌掌管。”
“云枳也被锁了修为,罚了紧闭。”
不过这些还远远不够。烛烨合上眼睛,遮住眸光里汹涌而过的一丝煞气。那个女人,只是被罚了封闭,而他放在心尖尖上、碰都不舍得碰的女人,却险些羽化。
这怎么会够呢?
那个女人给予乐渺的伤痛,他会一丝一毫地,一点点地慢慢讨回来。
“只单单罚了紧闭?”
他脑海中所想的被眼前的少年说出来,烛烨抬眼看向他,少年表情阴冷,眼眸中凝着一层霜,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冷笑着嘲讽了一句。
但烛烨知道这句嘲讽代表着什么。
破坏了他的血缘亲情,他不在乎,父君喜欢上谁是他的自由,他是君王,本就不奢求他一心系在母亲身上。
但那个女人,千不该万不该刺激他的母亲,令母亲身殒,将他一手带大的娃娃扔下万鬼窟。
她不该……
她却做了。
既然做了,她就要承担——她应该承受的代价。
“如今你只是凡胎俗骨,对付不了她。”烛烨淡淡道。
“你们入轮回后青尧曾来过我这里一趟,就在轮回台那边坐了三天,看着你们在凡界过了三年。临走前在我这留了一本净心咒,说要不要由你。”
“你神魂坠魔,本命种魂已染了魔性,若是还想回去,就将这净心咒牢牢记住,若不想回去,他说,他也不勉强。好好护着他小徒弟就是。若哪日让他知道他小徒弟在你这受了委屈,他会来找你算账。”
烛烨一句一句地,将青尧的原话转述给他听。
那时少暝将九曦托付给梓晔,未曾料到云枳会亲自来云境天渊将人带走。以梓晔的本事,发现不了云枳的气息。
后来当云境天渊的人知道他们家三师兄少暝和小师妹九曦被云枳设计双双跳下坐忘台,纷纷气红了眼恨不得杀到景元殿将云枳挫骨扬灰。
青尧心里也不好受。他的两个徒弟被人设计陷害时,他还在南盤蓝山助华夭渡休止劫。友人最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