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何时有过这般颓然的语气,明明白日里还是一番胸有成竹的自得模样。
九兮心里一滞,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她不能给这人留下一丝一毫的误会,以为他们之间能有那种可能的误会。
“不会。”九兮道,“好歹你我师徒一场。对吧,国师大人?”
“叫我阿琅。”
对面的人听出来她语气中暗含的闷气,亦同她置气道。
九兮不理他,喝了一会酒后方抬起头来问“可有饭食?我还未用晚饭便来赴约了。”
琅乐将侍女们唤来,吩咐了几道菜。想起什么,又问她道“可还想吃佛宝琉璃?”
“中午不是请过了吗?还忘了多谢楼主盛情款待。”
琅乐不可置否,让他们去备了其他的素菜。
“殿试的卷子可批完了?我答得可好?”他垂眸看着她,眼含笑意。
“不知,我没看。”她没有说出实话,只晓得若是说了实话定会引来他的自得或是追问。
“左相大人命得一手好题,着实令我苦恼了半晌。”他没在意她语气中的冷淡,忽而笑开,“不过一想到所言所做对象是小酒儿,便一下灵思泉涌了。”
“琅乐,你……”
她思虑再三出口,却被他打断。
“想听听看吗?我的答案。”
说完不等她回答,便自顾自道“若为人夫,必终生伴于妻,生则同衾,死则同穴,结发白头,岁岁朝朝……”
“国师大人。”这些话在她当时看他卷子时已然见过,当时未觉得有什么,此番被他念出来,平白多出几分不存在的旖旎来。
她出口打断他继续念下去,闷声道“琅乐,我只问一遍。你对我,可是认真的?”
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直白,若是一直逃避下去,他不会休止,她也得不到安宁。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琅乐这份感情来得太无道理,太过轻易,没什么机缘。她不懂为何从小便以捉弄她打趣她为乐的师父,为何会对她生出此番情愫。
若是以前,她还会当他只是玩笑,将这些露骨的情话当作他对她的调侃和捉弄,而几次三番下来,她有些不确定了。
她必须要知道他的真实想法,若单单只是捉弄,这般作为该停止了。
若不是,那这份错误的情感,也不应该再继续下去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忽而一笑,又闷掉了一壶酒。
“小酒儿,我的心意如何,表露的还不够清楚吗?你究竟要我怎么办?小酒儿。”
九兮无言,他又究竟要她怎么办。
“为什么?”她出口道,“我以为,你会一直拿我当徒儿。”
她一定要知道——这份感情,到底是从哪里出了差错。
“我也以为在你做即墨九兮的这一世,我会一直做你师父。”他敛目道,“教你诗书武艺,护你平安一生。也算还了我欠你的情分。”
“然而他又出现在你身边了。”
以前我跟着你时,你会同我玩,去哪都带着我,可是每每他一回来,你便心生欢喜地跟着他走了。
我怎能甘心?
彼时我意识不到这份悄然而生的情愫,可是这一世,他又来了,还恢复了上一世的记忆,又要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我,怎能允许?
于是我抹去了你的记忆,将你带到妖界,这样,你便只会同我玩了。可是,这样好像把你越推越远了……
“他是谁?”九兮仰头看着他,这人不知是不是醉了,话说得不甚清楚。
“他?他是坏人。”将你从我身边带走的坏人。
他是妖界唯一的九尾魇生狐,是妖族少有的王命血脉,因无家族长辈庇护,他自出生后便受各方妖族欺压凌辱,每每逃出皆是九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