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连忙又停了。难怪那样无情,是他自己没带着礼节来,怎么好怪主人不欢迎。躺到一边去,依然捏着她的手。她笑道,对不住。他觉得很不是滋味,她为什么道歉?
躺了片刻,鸡鸣第二声,想教主阁里,莺奴该起身了。
他说“怎么不赶我走?”以前不让他在这待这么长久。
唐襄说“不是还没完?”
他心想,本就是他来寻这一遭,她也太能替人着想了。自己得逞,难道是有幸她待客礼貌?假若有第二个梁乌梵,她也要这样接纳?更不是滋味,心潮有些退去。他想松了手,然而正如她说,还没有完,所以这时走了有些怪。留在原处又躺了会儿,夜里最冷的时候,并排躺着最可爱,走出去败兴。
从没有和她这样并排躺过,更觉得陌生了。他把唐襄的手牵过来,一个手指一个手指这样捻过去,没有什么含义,盲人摸象。顺着手背捻过去,一节很细的手腕,戴了三十年的袖弩,有两处特别明显的凹陷。他摸到这里的时候心绪再一换,想道这里木做的袖弩摘了,心做的袖弩还在。
这样想着,把她手举到面前,在空中摆了几个姿势,好像从她腕上取下一个无形的机关,小心翼翼地放在枕边。
她笑道,你做什么?
我替你把心弦放了。
她在心里笑,这也是二十七八岁的人说的话?而没察觉自己果真松掉了什么机关,骨骼腕节均是一软。梁乌梵是练武的人,当然即刻发现她松懈下来,不知是惊喜还是好笑,搂着她说“我真爱你!”
这话是没过脑子,脱口而出的。她听到的一瞬就颤动起来,以往都能藏住,现在身体贴着身体,微毫的变化也不能掩饰。唯一消解尴尬的办法,只是笑,凑得太近了,从自己鼻下喷出来急促的鼻息,从他的面颊又反扑回来,一阵阵很热的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