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男装者大有人在,但多是未嫁的姑娘家这样穿着,已婚妇人约束有些多,所以鲜少能见到妇人穿男装的。谢芙雅虽然才十七岁,但她已经是蔡家妇,穿成这样子出来……蔡家太太们看到怕是要晕厥过去。
程淞从椅子上站起来,谢芙雅见他身上的衣服与白日里一样,应该是从茶楼出来就带自己人来行宫了。
“县主。”程淞勾起一侧嘴角朝谢芙雅拱了拱手,“你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
谢芙雅走上前,瞥了一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男人嘴角有血,一只手捂着左肋闭眼轻哼,仿佛很痛苦的样子。
程淞那一脚怕是踢断了这人的肋骨吧?不然也是伤了他的内脏。
视线从那人身上转到程淞,谢芙雅朝程淞点头道“我是来向程世子道谢的,谢谢你今天救了我哥哥。”
程淞低头笑了笑,“县主不必客气。”
不知是因为火光的原因,还是因为此时状况的原因,谢芙雅觉得程淞与自己印象中的玩世不恭有些不同。他虽然在笑,但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抬眼时脸上的表情还有冷意。
“听闻程世子在审今日闹事的工匠,我可否在旁听听?”谢芙雅给自己鼓了鼓劲,向程淞提出这个要求。
“当然可以!”程淞意外的没有拒绝,还很欢迎的样子,“给县主搬把干净的椅子来!”
青衣人马上行动,很快就从工寮里手搬出一把椅子放到程淞旁边有些距离的位置。
大杨跑过去用衣袖在椅面上扫了扫,然后讨好地看着谢芙雅,“县主,您坐。”
谢芙雅看了一眼嘴角含笑看着自己的程淞,然后故作镇定地走过去坐下。
上一世,谢芙雅只是个内宅贵女、内宅妇人,只看过到大太太和二太太和惩罚下人,却从未面对过这种场面,难免心中不安。这一世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经历了太多,让她有种大开眼界之感。
程淞也重新落座,看着还在地上哼哼唧唧一副痛苦不堪之状的人。
“地上这个人便是在新老工匠间挑拨离间的人之一。”程淞这句话是说给谢芙雅听的,“就是他把新工匠的工具藏到了老工匠的工寮,引起了此次争斗。”
谢芙雅的视线落在那人身上,“原来如此,世子可问出他背后的指使人是谁吗?”
“尚未问出。”程淞道,“他一口咬定是自己看不惯老工匠中一些人的跋扈,才会挑拨新工匠与老工匠作对的。”
“看不惯老工匠?”谢芙雅冷哼一声,“是看不惯老工匠,还是看不惯我哥哥啊?世子觉得此人的话可信吗?”
“看来县主是不相这人的供词的。”程淞俊美的脸上浮起笑容,“我也是不信的,那不如我再问问?”
谢芙雅转头瞥向程淞,觉得他这话说得有些屈尊纡贵之感,仿佛他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但那脸上玩味的表情却昭示着他傲骄的内心。
“世子是行宫总督建,自然全凭您作主了,我只是个旁听之人罢了,怎敢在世子主事时指手划脚?”谢芙雅聪明地将球再抛还给程淞!
这恶人他自己一个人做便好了,她可不想当着众工匠的面当个跋扈的县主,上一世她吃过太多这样的亏了!
程淞点头,挥了挥手对侍从道“让他再清醒些,这副样子岂不是扫了县主的兴。”
扫她什么兴?谢芙雅皱眉又看了一眼程淞。
之前持剑差点儿割了谢芙雅喉咙的青衣人再次抽出剑,他提剑走到那人身前,手上挽了个剑花……
谢芙雅只看到白光缭乱,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啊!”方才还躺在地上哼唧的人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抱着左腿浑身颤抖。
那人大腿上赫然被划出一道伤痕,灰白的衣衫迅速被血染红。
谢芙雅暗暗握紧了拳头,嘴角微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