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庐之上似有云层聚集,夜雨惊雷,忽明忽暗的天光乍现在远山之间。
温琢轻巧腾空,剑势带着轻盈的身影,如流云般翻卷,凌厉攻向长明灯畔的沈渔。
沈渔神色一晃,掌心聚起灵力强行接住温琢这一剑的邪力。
一瞬之间,红光似烈火般爆开,炽烈的地鬼之力带着可怖的力量,从石台中四散而来。
“……!”
在场的众人皆是身形不稳,拂袖抵挡着强大的力量,稳定着被震慑的心神。
孟长海紧盯着战局,沈渔的确并非是温琢的对手。
可如若他元神内的邪力爆发,就不好下定论了。
“切……”
沈渔向后一跃,擦了擦嘴边的血。
他险险躲开了灭灵剑的利刃,却一时无暇防备温琢凛冽的邪气,被强劲的力道震得心脉不稳,踉跄着落在地上。
温琢眼底泛着似火的红光。
她自从入魔,还未曾真正催动过如此强大的地鬼之力。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身力量的极限在哪里。
然而,站在一旁的谭月,却面色越来越白。
她看得出,沈渔已经坚持不了太久,若元神破裂,邪灵四散就来不及了……
灭灵剑一击而去,一损俱损,谭月攥紧了拳头。
她转头看向身边站着的尹夕川。
谭月未曾见过他,却也知道尹夕川在五洲悬壶济世的名号。
如今他也是邪气入灵,入魔是早晚的事。
谭月此刻看着他,一双温润的眼紧盯着温琢,却是那样相信着彼此。
她一瞬间,心中竟有些羡慕。
成魔这条路上,自己又是走得那般孤寂。
钟啸站在谭月斜前方,却始终隐隐观察着她的动向。
从谭月让自己去寻灭灵剑的那一刻,他便心里不安……
“沈渔,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墟源你开不开,俞子烨,放不放?”
温琢冷冽的声音悠悠回荡在高山石台之上,随着夜风清晰地传入每人耳中。
几个吐息之间,她已经全然压制住了沈渔。
她长剑如今正抵着沈渔的元神所在,灭灵剑的剑灵蓄势待发。
沈渔神色一松,似是叹息似是轻笑地扔下了剑,摊开双手
“也别问我了,杀了我,这一切都解开了。”
看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温琢心生怒意。
她由修炼邪术救人,到不得章法的入魔。
沈渔走过的每一步路,她都走过。
这其中的艰难万险,必将改变一人心智。
她悲叹沈渔身侧无人陪伴,便落得了这副藐视生灵的性子。
可她也恨沈渔,轻视最后一丝悔过的机会。
若今日非要剑尖落血,那便叫她这个同样身负邪灵之人,为天下代劳。
谭月平日里淡漠冷艳的样子不复存在,她禁不住向前走了两步,手却还紧攥着裙角的布料。
温琢眯起眼睛,催动邪力,周身腾起猩红色的灵力。
长剑一点点刺入沈渔的血肉。
——镗!
一只朱钗打开了温琢的长剑,沈渔凛冽的目光扫向一边。
温琢一转身,长剑收到身侧,这才避开了朱钗上的地鬼之力。
谭月收起手,墨色的衣裙翻飞,一手聚起邪力,竟一招攻向温琢!
沈渔在一旁苟延残喘着,却并无被解救的快意。
沈言鹤和在场众人无不瞠目结舌。
谭月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只有钟啸拳头攥得发白,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知道谭月所想。
温琢和谭月,实为当今五洲邪力修为数一数二之人。
二人之间的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