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邻居,说是相公发妻思夫过度,早早便离世了,独留下命苦的老人和未满周岁的孩子。我听说那老人年事已高,这么多年过去,怕是也已不在。听闻镇上的孤儿都在书院,于是特地来找一找,兴许真武大帝保佑,那孩子活了下来让我寻到,我也好将他接回去与相公相见,使得相公能与家人团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便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那人说到动情处,不禁潸然泪下,从怀中掏出锦绣的手帕擦泪水。
“可怜我那小公子,现在不知道还在何处受寒挨饿,倘若是不在人间了,那可叫我家相公如何是好啊!呜!呜呜呜!”
“啪!”
就在那人哭得伤心无比的时候,书院紧闭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都让开!都让开!人中黄!木樨香!黄汁来了!”
大门中,一个身形干瘦的少年挑着两个木桶叫喊着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头顶的长发不知道多久没剪,不过却不杂乱,明显是经常清洗,虽然其间夹杂着许多杂草。
少年脸色黝黑,不过一双眸子却雪亮,他刚一关上门,便被一群身穿白衣的儒生给团团围住,并且那些儒生手中都拿着银子,十分野蛮地掐住少年的手。
“都别抢!都别抢!昨个儿贺先生教我写的字足够多!人人都有份!人人都有份!诶那个谁!你别扒我的裤子!裤子里没有!还有你!抢我鞋子的那个!我这次真的没有藏在鞋子里!一口价十两银子!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少年从长长的头发下拿出一叠白纸,甩着喊道。
“十两?昨天不都才一两吗?你抢钱啊?!”
有一穿着白衣,头戴纶冠的书生手里拉着少年的一只胳膊,手里正拿着一锭白花花银子。
“这怎么能算抢呢?!”
少年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提出异议的书生,痛心疾首地捂着胸口说道
“先生一个月才教我十个字,而且这还是我辛辛苦苦挑夜香换来的!有本事你去挑夜香啊!”
少年只这一句话便将那白面书生堵得哑口无言,那书生平日在书上见的都是颜如玉黄金屋,哪里听得这般污言秽语,只一瞬间便涨红了脸,不敢同少年争论挑夜香的本事,于是书生只得捏着鼻子将手中的银子乖乖奉上,从少年那不知粘没粘人中黄的手中接过一张白纸。
少年嘿嘿一笑,将那书生的银子直接接过来放在嘴里咬了又咬,这才好生放进靠近裆部的兜里。
这一幕看得直叫那些围着的书生头皮发麻,连忙争先恐后地用手中银子去换白纸,免得待会不知道白纸上还粘上什么东西。
“一个一个来!一个一个来!”
少年嘴笑开了花,看着满眼白花花的银子一时间合不拢嘴。
“诶!是永字!是永字!”
突然,方才那第一个骂少年抢钱的书生一声尖叫,拿着自己手上的白纸兴奋无比地嚷道
“哈哈哈!是贺含灵写的永字!这十两花得值!花得太值了!!!”
众书生一听到那人的话语,齐齐朝他手上看去,果不其然,白纸上用正楷写着一个隽永的“永”字。
“等等!等等!”
少年一听到那人的话顿时从人群中冲出来到那人面前,抓住他的白袖一脸不解地问道
“这“永”字和别的字有什么不一样?为什么值那么多价钱?”
那书生嘿嘿一笑,似乎见能赚到眼前少年的便宜十分痛快,于是便语气中带着得意地说道
“这永字乃是楷书书法入门要诀,素有“永字八法”之称,讲究点为侧,横为勒,直笔为努,钩为趯,仰横为策,长撇为掠,短撇为啄,捺笔为磔。得此要诀便等于入书法大堂,如今我得到了当代天下第一楷书贺含灵的永字!想必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成为第二个天下第一楷书!可笑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