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老爷本就没想过让齐家同李国公府联姻。”
“老爷一早便打算将您送入宫中。”
“那时还不过孩童的玲儿,便被逼迫着在府中习武,为的,也就是待娘娘将来有了皇嗣,好让她护其左右。”
“所谓的天命之子,那也是齐家所安排的。虽确有其事,可那人却并非二殿下。”
“齐家早已打算好了一切,只是,娘娘从来都不知道罢了。”
这一切到头来,只有她是个傻子,被蒙在鼓里。还让儿子背负了许多,为的却是那从来只是把她们当棋子的母家。
她还记得入宫前夕,父亲同她讲说,齐家满门荣辱都系于她一身,从今往后,她万不能行差踏错。
那时候父亲还说,入宫便是她如今最好的归宿。
可笑的是,她竟还都当真。
“母妃?”成墨瞧着母妃发愣,便忍不住开口提醒。
贤妃从思绪中回过神,静静望着成墨,“墨儿,从前是母妃错了。这皇位并非你此生的目地,你若是不想要,那便不要。”
成墨一愣,“母妃您······”
贤妃笑了笑,伸手抚上成墨的额头,“从今往后,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罢。”
成墨一听这话,神色间有了一丝欣喜,“当真?”
贤妃笑着点点头,“当真。”
见贤妃当真答应,成墨心中的高兴顿时难以言喻。母妃这话的意思难道是,他可以求父皇为他和陆观澜赐婚了?
想到此,他也忍不住一笑,当即道:“那今夜母妃便随儿臣回宫吧。”
云熹宫寝殿内,不时传出摔摔打打地声响。
云丽刚端了参汤进门,就瞧见被云嫔从寝殿赶出来的两个宫人。
两个宫人退出门外时,都是捂着脸的,眼眶微红,一看就是刚被训斥责打过。
二人见了云丽,晓得云丽是云嫔身边得力的大宫女,便连忙颔首行礼。
云丽点点头,问:“你们这是怎的又惹了娘娘不悦?”
两个宫女眼眶带泪,就听其中一个宫女道:“云丽姐姐,不是奴婢们惹了娘娘不高兴,实在是······娘娘近来脾气太过暴躁了些。”
云丽朝着寝殿门缝里望了一眼,道:“近来陛下常不来云熹宫,娘娘不高兴也是自然的,你们手底下做事小心些便是,娘娘心中郁结,责骂也就责骂了,待过些日子陛下来了便能好些。”
两个宫女自然不敢说什么,只得点头称是。
云丽这才示意二人退下。
一踏进寝殿,就瞧见满地都是云嫔砸碎的茶盏。
云丽默默垂首,将参汤端到了云嫔面前,“娘娘,近来天寒,还是得多补补身子。”
云嫔冷瞥了一眼云丽,道:“你说本宫这宫里除了你,怎么个个都是蠢货一样的东西。”
云丽垂眸,“这宫里的不过都是卑贱的奴婢下人们,娘娘又何必指望这些只会伺候人的变聪明,也切莫因这些人气坏了身子才是。”
云嫔闻言不语,接过参汤,却忽然想起什么,道:“这么些日子,那贱人肚子里当真没见动静?”
云丽摇头,“奴婢已去锦华宫打听过了,确无动静。就是丽妃娘娘也是急得很的。”
“丽妃?”云嫔冷笑。
那日秋猎皇上本允了丽妃晋位,原以为立冬便能做了贵妃的丽妃,成日里高兴非常,谁知皇上却忽然又改了主意,前日里下了一道旨,让这晋位的日子延后了。
至于延后多久,皇上没说,也没人敢问。
可在她看来,估摸着这事儿还得拖着,毕竟如今正忙的,可是封王礼。
但若是此事再往后拖着,那难保这贵妃的位份,丽妃这辈子都得不到了。
还有那贱人,好日子也是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