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把女人视为物品,可以随意置送,又岂会把她真的放在眼里。
对她一开始的温柔,为的也不过是陆家的那点儿势力。
如今细想起来,他多少次的冷漠,多少次的敷衍,难道还看不出他对自己究竟有没有心意吗?
终究,是自己眼瞎了。
说来也是,若不是眼瞎,又怎会落到那般地步。
闻若非见着陆观澜半晌没有开口,倒也并未催促,只是静静等着陆观澜回答。
陆观澜这时候才道“使节到底不了解咱们大成这位三皇子,若使节一心为情所困,那我也只能奉劝一句,小心为妙。”
闻若非一听这话,却像是忽然被点燃了引线的炸药,腾地站起身,再没多说一句,就要转身离去。
“大夫说,你身边那女子所中的毒,乃是世间罕有,当今世上也只有医仙族中之人可解,我很好奇,医仙族是你们西荛一族,若真是为了此女子大费周章,何不将女子带回去?难道使节还能请不来一个医仙族人?”陆观澜蓦地道。
闻若非身子一顿,又回过头来,直勾勾望着陆观澜。
陆观澜勾起唇角,“除非,是使节身边这位女子不愿走,对吧?”
闻若非不语,眼里却好似多了一丝杀机。
的确,是她不肯走,只因那该死的三皇子是她的救命恩人。
“那既然女子不肯走,为何不把医仙族人请来大成呢?难不成——是使节的身份有所不便?”陆观澜并不畏惧别人看她的眼神,反倒落落大方地回敬一个微笑。
闻若非的瞳孔顿时收紧了几分,死死盯着陆观澜,“陆观澜,你是想从我身上找到什么把柄?”
陆观澜笑着摇摇头,“为何使节觉得,三皇子能同你做的交易,我就不能?”
成野从皇宫回到东园别院时,已是戌时。
雨竹见主子回来,立马上前禀报,说是典客署去宫里头请了太医。
成野眉头皱起,“太医?”
他给那女人喂的毒,又岂是太医能解得了的。
便道“父皇可有让太医去?”
雨竹点头,“听说陛下原本是让派去两位太医,可其中一位今日告假,故而只去了一位。”
成野点点头,“无碍,就算全天下的太医都来了,这毒他也解不了。”
雨竹想了想,道“可若是把西荛国的医仙族请来······”
成野闻言却是冷笑一声,“他便是为着离开西荛才来此,若非惦记着他手里头还有些旧部,本殿下又岂能理会这废太子。这样的身份,拿什么请医仙族的人来?”
此刻星月暗淡,九香楼内灯火映照下,人的脸上泛起阵阵奇异的光晕。
“那你告诉我,你一个官眷小姐,能做什么?”闻若非好似忽然认真起来,当真正色朝陆观澜问道。
陆观澜轻笑一声,“若是可以选的话,这陆家嫡长女,我是半点儿都不想做,更半点儿不想同我那好父亲有半分瓜葛。”
“你若是没了陆家嫡女的身份,那你还能剩下什么?”闻若非道。
“银子。”
闻若非一愣,“银子?”
陆观澜点头,“是,银子。我母家的票号由我继承,不仅在大成,也有大禹和西荛的分号,只不过这些都在暗里进行。之所以不被人察觉,便是西荛和大禹票号明面上的主人同蜀中刘家没关系罢了。”
闻若非头一次觉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年岁不大的小姑娘,好似比他想象中还要有城府。
陆观澜看着闻若非神情的变化,心下一笑。
若非她去了私宅,孙嬷嬷告知于她此事,还拿出了票号在西荛和大禹的账本,她也是不会想到,原来刘家的生意竟做得如此大。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便觉着,这世上银子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