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日够多了。
他的死讯无论如何,现下也该传入了边地的阿公耳中。
若是依照阿公的性子,定会上折子给陛下请旨回京。
可当时走时,他的意思便是让阿公不必管京中之事,他定会处置妥当。
如此,阿公也不会上折子。
既然不会上折子,那陛下说不定也会怀疑。
一则,是阿公明知他的死讯,却无动于衷,是否在背后密谋着什么,继而不轻举妄动;二则,是阿公是否并不知晓他已身故,那这消息又究竟是因何在半途阻断。
前者怀疑阿公,后者怀疑背后有人。
这后者相比起前者而言,自然要对阿公有利一些。
可也难保陛下这时候想着,是否又之事阿公的计策。
总之,自打晓得是皇帝和云嫔联手污蔑了父亲,致父亲于死地后,在他眼里的皇帝和云嫔,不过是蛇鼠一窝罢了。
这些话这些想法他没有对陆观澜说,只是怕牵连了她。
更不想她再因自己的事而忧心。
毕竟,她只是他捧在心尖的小丫头。
眼看着她一路艰辛地过来,他也不想她再吃苦了。
想着,手掌紧了紧,看着陆观澜的眼神也越发坚定,“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陆观澜当然放不下心,可瞧着李尽的神色,也不忍反驳,便只是点点头,道:“你隐藏好自己的行踪便是,外面的事有我。”
李尽一笑,“那便——多谢娘子。”
此言一出,陆观澜登时愣在原地。
李尽瞧着陆观澜如此模样,觉得有趣,便接着道:“怎的?娘子这是头一回听见这个称呼,有些不适应?”
陆观澜实在没想到,李尽这厮如今竟轻薄到了这般地步,当即起身,眉头紧锁就要发怒。
李尽却也跟着站起身,一把将她搂过,笑道:“你何时也这样在意外头的礼数了?”
陆观澜蓦地又是一愣,却不说话。
“从前知你不喜如此,我便时刻克制,把握分寸。可如今既知你也心悦于我,于我而言,我们之间不过隔了一纸婚书,若是你不在意,那你我心间,便无隔阂。”
李尽说着,脸上的笑容却变成了无比认真。
这番话若是换做旁人来说,定会让人以为是哪里来的登徒子,说着的,也不过是调戏良家妇女的话。
可不知为何,这话在李尽说来,却真像是一番肺腑之言。
陆观澜的心在此刻也像不受控制般,觉得李尽此话说得有理。
“待这件事一了,我便带你去见阿公可好?”李尽缓缓开口,眼神温和无比。
陆观澜就像被这眼神吸引了进去,再也出不来。
愣愣半晌,才点头,“好。”
李尽一笑,伸手将陆观澜轻轻抱进怀里,像在抱着什么易碎的瓷器,怕把怀中的小人儿弄坏了一般小心翼翼。
“娘子真好。”
陆观澜抬脚朝着李尽的脚上用力一踩,“我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又没成亲,将军此话实在同那登徒浪子没有分别。”
李尽被陆观澜这一脚着实踩疼了,却还是忍着疼咬牙嘿嘿一笑,“娘子说得对。”
又是一脚。
道观外的半山上,苍和静静看着后院门。
身后,言却的脸色却不大好,“大成的二皇子当真不守信用。”
苍和却是一笑,“你觉着此事像是成墨不守信用?”
言却颔首不语。
“我倒觉着,是我的这位好兄长瞒过了所有人呢,”苍和说着,微微一侧头,看向了停在道观门外的马车。
先是骗过了成墨,接着骗过了皇后,再然后——骗过了陆观澜。
关于陆观澜的一切,他该知道的也知道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