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你做什么?你身为云嫔身边的大宫女,又为何同这陆观澜牵扯上了,竟还替她做事?”皇帝的语气没有责难,却也听不出究竟是喜是怒。
云丽顿了顿,道“陆大小姐只说,让奴婢替她寻找此物的主人,至于因何缘由,奴婢便不得而知了。奴婢替陆大小姐做的只有这么一件事,为的是报陆大小姐曾救过奴婢一命。”
云丽的说辞倒是滴水不漏,叫皇帝也听不出什么破绽来。
只是——若云丽所言是真,那他当年给云嫔的玉佩,为何会在陆观澜手上?
他还记得,当初问起云嫔时,云嫔只说玉佩丢了。
这玉佩虽是他要紧的东西,可比起云嫔来,也算不得多么珍贵,他便没在意,只想着这玉佩若是落在山野,也不会有人捡到,就算是有人捡到,山野之人也定然认不得这是块好玉,饶是拿去换银钱,至多也是朝奉认出玉的好坏,不会认得上头的图腾。
可既然是丢了,难不成是被陆观澜捡到了?
这事实在有些说不通了。
一则,就算陆观澜捡到此物,又怎会想到让云丽在宫中来找人,难不成陆观澜认得这玉佩上的图腾,才如此断定这玉佩的主人便是宫中人?
二则,当初他问起云嫔玉佩在何处时,云嫔的反应的确是让他起过疑心,先是有些不知所云,接着又支支吾吾地说玉佩丢了。
若非他睁眼看到的人便是云嫔,他定然不会相信,云嫔便是那相救之人的。
只是如今——不知为何,他心底起了疑心。
“陆大小姐可还同你说了别的?”皇帝想着,又问到。
云丽摇头,“奴婢同陆大小姐一个在宫内一个在宫外的,就是见面都难,又岂能有旁的时辰说多余的话。”
皇帝闻言眉头紧锁,一脸怀疑地看着云丽,“是吗?那这图纸又是怎的送进宫来的?”
云丽一愣,登时说不出话来。
皇帝心中一叹,终是没有责备什么。
如今他最为想知道的,便是陆观澜这手上的玉佩从何处得来,而陆观澜又究竟知道这玉佩背后的多少事。
想到此,皇帝看向云丽道“此事,就暂且不要让云嫔知晓了。”
“奴婢明白,”云丽立刻颔首道。
那是自然,若是叫云嫔知晓了此事,她哪里还能有活路。
“陆观澜那边······”皇帝说着,顿了顿,思索半晌,才又接着道“你有法子能让她见你一面没?”
云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便点头道“若奴婢说此事查探到了一些消息,兴许陆大小姐能来见奴婢一面。”
皇帝点点头,“那你今夜便想法子送出信去,朕明日便带着你一道出宫见她。”
云丽脸色有些为难,“可云嫔娘娘那边······怕是离不开奴婢。”
皇帝眉毛一抬,道“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
说罢,轻轻咳嗽一身。
赵全立刻就从殿外进来,朝着皇帝行礼道“奴才这就带云丽下去。”
皇帝不语,只是静静坐着。
云丽随即便朝皇帝叩头离去。
出了锦华宫,云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是奇怪,为何陛下会让她来锦华宫,难道,就不怕淑嫔知道?
云丽走后,皇帝拿出那拓印着玉佩图样的信纸仔仔细细地看了半晌。
直到身后龄婵走了过来,轻声道“皇上,可要用茶?”
皇帝回过神,扭头朝龄婵看去,“你说,朕这么多年,是否看错人了?”
龄婵闻言一笑,“皇上是指云嫔吗?”
皇帝不语。
龄婵便道“看错人又如何,这世上恐怕许多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