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伯整个人如被天雷轰击一般,怔在那里,只觉得口干舌燥。他使劲的咽下一口唾沫,眼中充斥着骇然,更有迷茫,下意识的朝着一旁的水景涣和水承泽望去。
就见他们同样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脸上的惊骇比自己更加的不堪。
水伯哪里知道,无论是水景涣还是水承泽都被小白给吓到了。胡佑儿这个样子他们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小白……
此刻,胡佑儿和小白仍然跪在地上,一个抬着头,俏生生的看着水伯;一个将头埋在胸口,身体微微的颤抖着。
水景涣和水承泽彼此相顾,二人眼中都露出惊疑不定之色,隐隐想到了一些,可根本就无法置信。
“恩泽,你先让两位姑娘起来。”水景涣酸溜溜的小声提醒道。
胡佑儿和小白对他和水承泽只是躬身一礼,用的是'见过';而在水伯当面不仅跪了下来,更是用的'拜见',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意义却是天壤之别。
在那两个小妮子的眼中,只有水伯才是水浩的亲人,才是她们的长辈。
此时,水伯如梦方醒。他连忙上前,一手一个将胡佑儿和小白托了起来,嘴上不停的说道:“使不得、使不得、二位姑娘快快请起,你们可折煞老奴了。”
胡佑儿笑吟吟的开口:“水伯,这些是您应得的。浩弟说过,是您将他养大。没有您,就没有他。还有,您叫我佑儿就好。”
“我叫小白!”小白低垂着头,绵言细语。
她们缓缓起身,一左一右将水伯扶到了椅子上。
同一把椅子,水伯却在此时,感到如坐针毯。他虽然没见过胡佑儿,但胡佑儿的身份他却知道;他不知道小白,但从水景涣和水承泽的反应就可以推断出,小白的身份一定比胡佑儿更加的高贵。
“你们也坐、喝茶。”水伯语无伦次的说道。
胡佑儿和小白在他的下首,安静的坐下,在这个瘦弱的老人面前,不知怎么,两人都有些不知该说什么话好的感觉。
不光是她们,就连水伯、水景涣和水承泽在这一刻,同样是这个感觉。
厅堂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没有一点声音。
“水伯,浩弟真的会在今天回来吗?”胡佑儿率先打破了沉寂。
一旁小白仍然低垂着头,但却顿住了呼吸。水景涣和水承泽同样望向了水伯。
“小少爷的确是这么说的。”水伯望着胡佑儿慈声开口。
“那他有没有受伤?”胡佑儿再次问道,眼中充满了担心。
水伯深深的望了胡佑儿一眼,又看向一旁的小白,只见她此刻也抬起了头,眼中的担心并不比胡佑儿少一分。
他不由得点了点头,老怀大慰。也是在这一刻,他不在关注胡佑儿和小白的身份,他的声音也更加的慈祥。
“丫头,放心吧。小少爷不仅没事,而且据说还略有收获。”
距离青丘不足百里的密林中。
暮赤和涂山欢欢盘坐在跳石上,水浩则在一旁恢复着。
“阿嫂。”暮赤轻唤一声,犹豫了一下,终是说道,“暮赤,对不住你!”
涂山欢欢闻言一怔,狐疑的望着他。
“你曾让我看好阿哥,可是我没有做到。”暮赤憋得脸色微红,牙关紧咬,这话说得语气竟有些悲壮。
涂山欢欢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还知道?而且你不觉得现在和我说这些,是不是有些晚了吗?”
暮赤不由得一滞,当初从度朔山上返回,一是,因为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根本没有机会和涂山欢欢说;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刻意回避着。但如今不同了,他们马上就会抵达青丘,也必定会和胡佑儿碰面。
望着暮赤窘迫的样子,涂山欢欢'噗嗤'一声,轻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