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不多,裴盛秦便觉得没必要再做什么多余的举措了。现在局势很微妙,可谓是多做多错。
雍建岚嚷嚷道“放着好端端的杀敌立功的机会不要,为何要固守!公爷,侯爷,不如给末将一队人马,让末将进京勤王去!”
石越瞪了雍建岚一眼,道“死胖子,莫要胡说!固守待诏才是正确的。须知无诏带兵进京,可是大忌,如今叛军未成气候,还远远未到犯忌讳的时候。”
雍建岚撇撇嘴,也知道是自己冒失了,没有反驳石越。
粗中有细的李松林,此时却抚摸着一把大胡子,迟疑道“二王难道不知京师防备森严吗?以他们如今展现出的区区实力,怎敢行谋逆之事?末将怀疑,二王恐怕还有援手啊!”
李松林话音刚落,一员斥候便不顾通报,直直冲入帐内,惊呼道“大帅,刚刚得到消息,京营都统翟辽蛊惑京营哗变,又擒住了四殿下,然后领着京营叛军进京,还发了檄文,称要拥护越王复位。”
谁也没有料到,这李松林随口一句,竟然一语成谶!
京城。
经过一天的战斗,昨日率先发难的乱民此时已不见了踪影。要么被青蝇司、缉巡司镇压;要么便是投奔了二王叛军,与之合流。
长安百姓也意识到了,这所谓复赵会,竟也是二王的手笔。震惊之余,亦不由感慨二王果然是蓄谋已久要造反,真是坏得很!
东海王手下那些来历蹊跷的军队,也引起了青蝇司的注意,一查才发现,原来竟是城内一些家族勾结了二王,并把私兵家丁借给了东海王使用。这些叛徒的数量还不少,如乞伏国仁、没奕干、段业、鲜于乞等奸臣,竟都在此列!
这些叛臣在泄露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公然带着一家老小去投奔二王了。
青蝇司和缉巡司此时却顾不得处理这些奸臣,在将零散的乱民镇压完毕后,他们收到了秦皇的旨意,第一时间护送太学全体师生、东宫若干人等、以及一些皇亲国戚,勋贵等等入宫。
如今叛军在城内横行,最安全的只有皇宫里面。如果叛军只有这区区万人的话,那么有五万御林军戍守的皇宫,可谓是固若金汤。
叛军也并未急着进攻皇宫,在攻打东宫失败后,二王便移兵云龙门,然后在云龙门外的空地上扎营。御林军则在城楼上看着叛军扎营,只因未得命令,不能擅自出击。双方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皇宫中,秦皇和邓羌相见。
“老帅请受朕一拜,苻氏欠老帅多矣!”
邓羌只剩下了一只右臂,此时还举着剑。左臂则从肩膀处被斩落,包扎的白布此刻还在不断往外渗血。
所有人都清楚,若邓羌自己不愿断臂,谁又能伤他?邓羌这一臂,终究是为了苻氏皇族而断!
要知道,昨天那种情况,邓羌是完全可以袖手旁观的,且不会有损他的忠义之名。毕竟,这次叛乱的本质是皇室内斗,两边都是太祖惠武皇帝的子孙,不管效忠谁,都算是忠于大秦。在这种情况下,邓羌宁愿断臂,也要助秦皇保护太子,由不得秦皇不感动。
秦皇双目垂泪,朝着邓羌弯腰一拜。
太子苻宏亦随之拜道“谢过老帅回护之恩。”
邓羌微蹙着眉头,显然一直都在忍耐着断臂之痛。他并未避开秦皇这一拜,淡然道“陛下、太子殿下不必多礼,陛下励精图治三十年,解苍生于倒悬,治隆尧舜,四海升平。哪怕是为了天下苍生,老臣也当保天家父子无恙。”
邓羌这番话说得很明白了,先帝虽也待他不薄,但先帝脾性暴烈,不擅治国,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先帝其人,便如一把双刃剑,在山河板荡之时,剑锋所指,天下俯首,足以镇压一切外敌。但在国际环境安宁的时候,先帝作为一个习惯直来直去的赳赳武夫,却很难治理好一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