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很丰盛,凉菜热菜拼盘火锅的足足二十几道,摆了满满的一桌子。
常宁伯太夫人这样的老封君,当然不会为了自己的庶女和两个其实八竿子打不着的小辈特地准备筵席,所以所有的菜都浓油赤酱,要么甜得齁人,要么咸得咂舌,显然都是依照她口味来准备的。
也足以侧面说明常宁伯府为什么会寅吃卯粮,只剩个光鲜外表了,光常宁伯太夫人一个人的份例,都这般的奢靡浪费了,不穷就怪了!
施清如才见了自己最不想见的人,就算摆在自己面前的全是合自己胃口的菜,也没心情吃,何况还都是她不爱吃的菜?不过只夹着自己面前的素菜慢慢吃着,消磨时间罢了。
施兰如满心都是张慕白的绝世风姿,也是心不在焉,吃相很是斯文。
倒是歪打正着的让张氏看得十分的满意,要是她俩都放开了吃,一副从没吃过好东西的样子,丢的还是她的脸!
一时饭毕,常宁伯太夫人害乏了,张氏便忙带了施清如与施兰如告辞,“母亲,我就不打扰你午睡了,且去嬿儿屋里坐坐,就直接回去了,横竖过几日还要回来给您请安的。”
常宁伯太夫人自然知道她的‘过几日还要回来给您请安’不是托辞,笑着点头“那你去嬿儿屋里坐坐就回去吧,不必再过来了。红哥儿媳妇你也回去,让你姑母自便即可,横竖也不是外人。”
于是自张氏杨氏以下,大家齐齐给常宁伯太夫人行了礼,鱼贯退了出去。
然后在院子里杨氏又与张氏行了礼道了别,再冲施清如施兰如点了点头后,便带着自己的丫头先离开了。
张氏与陈嬿方引着施清如施兰如,去了后面陈嬿的屋子。
陈嬿住在常宁伯太夫人院里的后罩房,屋子表面看倒是布置得极精致富丽,却只有张氏和陈嬿自己才知道,后罩房坐东朝西,冬冷夏热,还临近常宁伯府的外院,喧哗嘈杂,住着一点都不舒服。
可谁让张氏就算打小儿养在常宁伯太夫人跟前儿,却终究不是常宁伯太夫人亲生的呢?
所以当年她守寡大归后,便只能一直住在这里,之后陈嬿每次来外祖母家小住,也因这里是她们母女‘住惯了的,亲切方便’,纵常宁伯府还有其他空着的院子,陈嬿依然只能住这里。
“两位妹妹请坐。”进了屋后,陈嬿先扶张氏落了座,便笑着招呼起施清如施兰如来,又吩咐丫头紫晴沏茶去。
等茶来了后,陈嬿委实心情不佳,也顾不得管施清如施兰如了,直接与张氏道“娘,我有几句话想与您说,我们屋里去好吗?”说完又冲二人说了一句“两位妹妹稍坐片刻,我和娘很快就出来。”
便不由分说拉了张氏去她的卧室,待进了屋后,不待张氏坐下,已低声问道“娘,您到底什么时候接我回去?我不想再留在外祖母家了,这里再好,也比不上咱们自己的家,何况,这里还根本不好!”
张氏闻言,沉下了脸来,“是不是你大舅母又给你脸色瞧了?”
陈嬿低声道“大舅母要是真直接给我脸色瞧还好呢,偏她只是以眼神和笑容来表达对我的看不上,还让下人们背后悄悄儿的说些不中听的话,您也知道那些婆子的嘴有多不干净,还每次都刚好让我听见,不是特意安排的是什么?娘,我真的想回去了,我也不想再、不想再嫁二表哥了……”
话没说完,已让张氏打断了“胡说什么!你怎么就不想嫁慕白了,就为着你大舅母鸡蛋里挑骨头?你外祖母和大舅舅还在呢,伯府且轮不到她一手遮天!”
冷笑一声,继续道“再说你和慕白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上哪儿再找这么知根知底的夫君人选去?将来你有你外祖母和大舅舅护着,还与慕白是打小儿的情谊,光她一个人不高兴,又有什么用?你如果连这样一副好牌面都赢不了了,就别说是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