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熊和狂狮砍来几根圆木做了临时的手术床,泰坦把我抱起来放在上面,明星和宝贝在一旁给兽医打下手,本来女神要做的,但是大家都不同意,怕她心慌出错。
其实女神很淡定,至少控制得住情绪,她不是只知道窝在男朋友怀里撒娇的都市少女,她是强悍充满野性的铁血战士,不会因为这么一点伤就失去理智,但毕竟躺在床上的是我,天知道她这种平静能维持多久。
女神最终也没有强求,就站在旁边看着,兽医仔细检查了一遍伤口感染的程度,我仰躺在圆木上,凝望着头顶乌云滚滚的苍穹。
我曾以为自己很厉害,可以扭转战局,可以绝处逢生,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而现在我却无能为力,只能像曾经不屑一顾的上帝祈祷,为我留下这条杀人无数的手臂,这祈祷听起来就很过分。
我终于明白女神为什么总是拉着我信奉上帝这种虚无缥缈的信仰,他什么都做不了,却能在最无助最恐慌的时候填补精神上的空虚,束缚那些无处宣泄的恐惧,成为最后的寄托。
“雷斯上校,我们是不是该出了?”正在兽医检查完伤口准备动刀的时候,一个政府军军官走过来向队长问道。
麻痹的,行军的时候慢的像群乌龟,现在来劲了,队长冷冷的瞥了那家伙一眼,道:“看不见我的部下在动手术吗?”
“不就是受伤了吗?我们死那么多人都没耽误行军,他要是金贵的走不了,我从医疗队里调几个人留下照顾他,不能因为他受伤我们就不走了!”那家伙不屑的撇撇嘴,似乎觉得我们太过小题大做了。
“放你吗的屁!”队长还没说话,边上的狂狮嗷一嗓子就炸了,上前一步猛地抓着那家伙的衣领单手举到半空,狰狞道:“你们这群杂种加在一起也比不上我兄弟一条命,再他吗废话,老子弄死你们这帮苟日的!滚!”
说完抡起手臂把那个军官扔出去七八米远,折腾了半天才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冲回营地,找指挥官报告去了,那个指挥官还是挺懂事的,听了报告之后并没有再来找麻烦。
这时候兽医准备好了麻醉剂,可我却把他拦住了:“兄弟,直接来吧,我不想让这只手失去知觉,我害怕一旦没了感觉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我冲兽医笑了笑,轻轻点头。
“很疼的!”兽医面无表情的提醒我。
“来吧,只有疼痛才能提醒我这条手臂还在!”我淡淡一笑。
“动手吧!”兽医还没说话,女神蹲在我身旁,把手套塞进我嘴里,然后死死握住我的右手,冲兽医点点头。
我扭头看着女神,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浅笑,兽医深吸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麻醉剂,边上的灰熊和泰坦上前一左一右按住我的双腿,忍者在后面抱住我的头,而女神则紧紧抓着我的手。
这种手术其实不难,而且很简单,最有效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用刀切去溃烂的肌肉,烂到多深就切多深,然后以消炎的药物抑制感染,如果止不住,唯一的办法就是截肢,否则一旦感染心肺,必死无疑。
这种手术对兽医来说是小意思,难就难在术后能否抑制感染,如果伤口再次炎,这条手臂就真的保不住了。
所以,手术之后我无法继续行军,需要找个地方静养观察,起码要等伤口结疤才能继续前进。
锋利的手术刀轻轻切开我肩膀上的肌肉,越切越深,直到露出森森白骨,那种剧痛几乎让我昏厥,可心里却有种安慰,知道疼说明手臂还在,痛苦不会让我恐惧,真正令我害怕的是感受不到痛苦。
即便剧痛让我冷汗淋漓,但我依旧微笑看着女神,保持着军人该有的姿态,一片片腐肉在兽医的手术刀下被切掉,如同一场酷刑,不禁让我想起了一个词“凌迟”。
手术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所有被感染的腐肉都被切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