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去摘点四季豆,我洗腊肉。”
杨爱群从厨房出来,进了堂屋。
打开了一侧的油漆早就斑驳的木柜子,里面装百十来斤谷子。
刨开谷子表面,从里面翻出一块用谷草包裹着的腊肉。
油已经把谷草浸湿了。
即使有谷草包裹,腊肉表面也沾了不少谷子。
腊肉放在谷子里储藏,谷子能吸收腊肉的水分,保证腊肉干爽,不发霉、不长虫。
而被腊肉冒出来的油侵过的谷子喂鸡鸭,鸡鸭下蛋的时间更长。
每当鸡鸭不下蛋也不打抱的时候,就喂点有油的谷子,要不了多久就会下蛋。
即便家里缺粮,也没人会舍不得这点粮食。
蛋可是一家晚上照亮用的煤油、盐、醋等的来源。
杨爱群把谷草打开,右手拿菜刀,左手伸出两根手指在肉的一端比划了一下,想到人多,这点肉太少,又多伸出一根手指,把菜刀往后移动。
正要切,可想着不能给贺黎霜这未来儿媳妇儿留下抠门婆婆的印象,又咬牙往后移动了一点,这下也没用手指比划。
结果,切下巴掌大一块腊肉,心疼得不行。
杨爱群把菜刀平着拿在手里,腊肉放在菜刀上,从堂屋走出来。
在地坝蹲着马步有气无力冲拳的刘春来看到刀上的小块腊肉,有些无语“妈,人多,多弄点肉。”
腊肉四季豆干饭。
刘春来本身没吃过,但是腊肉好吃啊。
他并不是西南地区的人,几乎吃不到正宗的川渝腊肉。
加上他们那时代,各种砖家教授说腊肉含有亚硝酸盐,有黄曲霉菌啥的,属于高致癌物……
但是那些砖家叫兽却没想过,腊肉这玩意儿,在中国至少吃了上千年,也没听说几个人吃这个得了癌症不是?
一直到后来,刘春来手下一名来自西南的骨干员工,从山里老家带来的腊肉,请刘春来吃过之后,才让刘春来发现,自己居然错过了如此美味。
还没吃几次,就来到了这个时代,这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原来世界的世界。
腊肉、四季豆跟米饭结合能有多好吃,他不知道。
反正腊肉是好吃的。
“这么多了!打谷子得煮肉呢,过几天修路没油水可不行!”杨爱群本来就肉痛。
刘春来这败家儿子,还想吃更多。
以后不过日子了?
刘春来见老娘舍不得还找借口,当即反驳“修路时,大队管午饭呢,打谷子割新鲜肉嘛!”
这年代,新鲜肉比腊肉更受人欢迎。
新鲜肉得花钱买,腊肉是过年前杀猪腌制的。
因为穷,好几家人分一头猪,每家也没几块腊肉。
寻常时间是舍不得吃的,只有逢年过节或家里来客人才会切一小块,肉是其次,用腊肉熬出来的油炒菜。
即使这些时候,一盘菜里也没几片肉。
杨爱群看了看刘雪的房间,声音变得大了,“春来啊,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一世穷啊!”
这话,本来是想对未来儿媳妇儿说的,也不晓得醒没有。
刘春来无语,也就不吭声了。
“蹲好,手上用力,软绵绵没吃饭迈?”
刘九娃见刘春来手上无力,声音大了起来。
“早饭还没煮呢。”刘春来翻了个白眼。
刘春来一直都不太想练这玩意。
都啥年代了,还蹲马步练拳。
外面确实有点乱,不过,这次严打后,就会好很多。
后面会越来越好,三十年后,虽说达不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程度,至少庞大的中国犯罪率是相当低的。
不想国外,妹子晚上都不敢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