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儿,干啥呢?穿得人模狗样的,一来就威胁要放人家自行车胎的气?”
刘春来差点笑死。
要是电瓶车,估计这货就会指着别人说“等会儿你电瓶就不见。”
这居然是原来刘春来一起抗战六年高考的兄弟——赵玉军!
对这货的记忆倒是不少。
“看看!看看!老子兄弟出来了,等着被开除吧!”赵玉军看到刘春来,先威胁了一番门卫。
门卫梁亚龙见刘春来出来,一脸苦涩。
之前没拦的是假的。
现在痛定思痛,拦了,居然是真的!
这下,估计真特么的要被开除了。
好不容易才听到说,工资要涨到60块。
完球了。
梁亚龙看着刘春来,一脸尴尬“刘经理……”
后面他不知道怎么说。
刘春来走上去,拍了拍梁亚龙肩膀“老梁,这事你做得对。咱们厂大多都是女职工,保卫科责任重大,不能什么人都放进来。”
梁亚龙听刘春来这样说,松了口气。
旁边的赵玉军不干了。
一脸愤怒地对刘春来咆哮“我说老刘,你这就不对了!我是你兄弟,仅仅共同抗战6年,至于被你说成什么人?老子是你哪种上小学趴女厕所的人?”
刘春来一阵恶寒。
居然还有这样的黑历史?
万一被人听了,到时候举报自己一个流氓罪……
“谁让你动不动放人家自行车胎的气,我特么能有你这种兄弟?别给我说抗战六年!老子牺牲了,不是让你继续抗战?”刘春来不知道怎么的,这样的话,脱口而出。
这货随时说放别人自行车车胎的气,却从来没干过一次。
嘴贱。
这样的人,做朋友还是可以的。
至少,到现在,刘春来还没一个真正的朋友。
这是短命儿子刘春来唯一给他留下的值得说道的了。
“算球了,八年抗战太艰难,兄弟我一个人扛不住……”
这一次赵玉军可是通过了预考的。
他出现在这里找自己,啥意思?
“上大学不就是当干部么?你看我这一身,像不像国家干部?”
赵玉军得瑟地在刘春来面前转了一圈。
刘春来看到他这一身,都憋不住笑。
特么的,穿黑皮鞋配白袜子,这个不算过分;衬衣黑裤皮鞋,还像那么回事。
可这龟儿子把裤腿挽起来了……
“我忙着呢,等空了召见你这干部。”
赵玉军赶紧跑上去,贴着笑脸,“兄弟,我现在可是连咱妈给我准备的老婆本都压上了,就指望帮你运货挣钱回本呢……”
刘春来疑惑地看着他“你准备倒腾服装?”
这货之前可是瞧不起二道贩子的。
觉得当二道贩子不如去卷烟厂上班。
赵玉军挺起胸,一脸鄙视,“二道贩子有啥意思?老子现在也是带长的人了。你当厂长,我当船长。”
“200吨的大家伙呢,装上炮,估计都能跟海军军舰媲美了,手下好几个人!”
他还特意强调了一下200吨。
狗曰的!
刘春来顿时明白了。
“望山公社粮站新买的那条?”
赵玉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刘春来“你咋知道的?”
果然是这样。
为什么这年头的人,一个比一个精明?
望山公社食品站郭元林等人集资买了一条船,之前还专门跑到刘春来家里说这事儿。
就是为了要货运订单。
刘春来当时用了山城那边船运公司的船,县里船运公司也盯着这些货运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