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
刘春来再次回到刘八爷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他是被刘九娃扛着回来的。
刘九娃把他丢在了泡澡的小黄桶里,热水一泡,汗水密密麻麻地冒出来了。
八爷端个板凳坐在旁边,叼着铜烟竿,直愣愣地看着刘春来。
“八祖祖,你不是早就该睡觉了?”酒喝得有点多,哪怕热水泡着冒汗,依然浑身乏力,刘春来光着身子,被刘八爷这样看着,有些恐惧。
“我这睡不着,事情要是定了,就早点把家成了。”刘八爷的语气中,很是严肃,“要真等到全队光棍都脱光,指不定猴年马月了。有些人,扶不起来。”
“男人,一口唾沫一颗钉。八祖祖,咱老刘家祖训有呢!”刘春来吓得一个激灵。
可浑身还是乏力。
结婚?
这太早了。
自己都还没想这事儿。
“人无信不立,这没错。仁义礼智信。所谓仁,心怀天下苍生,与人为善;所谓义,两把刀上放着一颗脑袋,义字当头,敢为天下先,为情谊而肝脑涂地;礼,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待人接物,符合礼数,守规矩;智,做事情讲究方式方法;而信呢,就是对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承诺负责……”
刘春来不明就里。
老头怎么突然跟自己讲起五常来了?
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的?
他没说话。
老爷子一直不睡觉,等着他,肯定不是为了卖弄他的国学。
当年地主家庭的读书人,还考了秀才,上了陆军讲武堂,这方面的造诣,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现在做的一切,对我刘家人甚至整个四大队,都符合五常;你当初确实发过誓,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道损不足而补有余。你当初话说得太满……那是你的错,可我刘家不能以此来逼你,否则,我刘家对不住你……你妈当初听到这个,要去跳河,不是她小气,如同她说的,从小你长这么大,没吃过刘家一粒米,没吃过刘家一滴油,反而是你爹,从战场上回来,因为双脚不便,没法干活,都是你妈养着他……”
刘八爷的今晚的话,有些多。
刘春来依然没有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八祖祖,你有什么就直说吧,这样说,我有些听不明白。”
跟这种老头子聊天,太耗费脑细胞了。
“只要你成家了,他们才会更信你……”刘八爷说道,“这才符合仁义礼智信。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背着人家姑娘,人家姑娘爹妈找上了门……若是不负责,是对姑娘跟她的父母不仁不义,不智不信……”
酒精麻痹下的大脑,反应有些迟钝。
刘春来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你跟那女娃,注定的姻缘,没法改;杨家那闺女,不是良配,出去了,不会再回来……”刘八爷捏着自己的胡子,看着刘春来,满脸严肃。
杨家的闺女?
谁?
刘春来想不起来自己还跟哪个杨家闺女有一腿。
杨艺?
刘八爷就见过她两次啊!
这跟自己啥关系都没有,老爷子这是从哪里看到的?
“自己琢磨吧。我老刘家几百年,出了个人物……”老头叹息了一口气,转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而去。“你心理说老子迂腐,其实你比老子还迂腐。”
被刘八爷突然的一席话说起来,刘春来本来就反应迟钝的大脑突然就宕了机。
越想脑袋越不够用,依着木桶边缘,很快就响起了鼾声。
刘福旺家。
这么长时间了,刘福旺终于在家里睡了一晚上。
叶玲跟刘秋菊以及孙小玉等人都没回来。
“老头子,这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