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奇怪的男人(1 / 2)

罗氏用祛肿的膏药轻轻抹在永宁的脸颊子上,这膏药质地清凉,涂上去那片火辣辣的肌肤瞬间舒服了不少。

“姑娘受苦了。”

“好在这朱姨娘总算是上钩了,不枉费我花那么多心思还挨了这一掌。”虽然脸蛋很痛,但永宁心情却十分愉悦。

云蟾在一旁笑道“姑娘真是好计谋,料到那朱姨娘知道您有山奈之后会忙不迭地栽赃陷害您。”

永宁听了不由得洋洋得意“那是,这就叫引蛇出洞!”

这时候有丫鬟进来传话,说害朱姨娘流产的人抓住了,是朱姨娘房中的一个丫鬟,因着前几天做错事被打骂之后怀恨在心,才生出这恶毒心思,顶不住压力就上吊自尽了。

一下子房中再没了前头快活的气息,主仆几个脸色都沉下来。

罗氏用团扇掩了嘴,皱眉小声道“这朱姨娘行事也忒狠辣了。”

永宁不说话,云蟾吓出了一声冷汗。

此事终是不了了之,冯府上下难得安生了几天。

不日便有一件白事一件喜事接踵而来白事是程家夫人徐氏(程敏行之母)因病殁了;喜事是冯老太太蒋氏(永宁的祖母)六十大寿,永宁要进京祝寿。

这天永宁三姐妹坐了一乘轿子去了程家奔丧。

程敏行一身素缟在门口迎客,他虽因悲伤精神不济,人也清减了不少,却更显身姿提拔,面容依旧英俊非常。

永宁下了轿子,朝程敏行欠身敛袂,尽量显得很悲痛道“敏行哥哥节哀。”

程母和她母亲是手帕交,早就说过以后的儿女便互为兄妹或姐弟,永宁如此说倒也不逾矩。

程敏行只公式化道“里边请。”

几丫鬟领着冯家姐妹三人进了内宅,程家上下已是白汪汪一片,如人间六月飞雪。程夫人出自山阴徐氏,名门之后,又贤名在外,杭州程家是临川本家嫡出的一脉,来奔丧女眷甚番,皆在灵堂里哭成一片,咿咿呀呀的,好生凄凉。

宾客已到的差不多,程敏行却依旧携着府上几个有脸面的主管下人侯在门口。只见巷口过来一乘不起眼的小轿,与众不同的只是周围饶了一圈身着曳撒的武士,却叫程敏行惨淡无光的脸难得地泛起了喜色。

轿帘掀开,下来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眉目俊逸儒雅,虽然只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直裰做一般文人扮相,却仍显得此人萧肃而有威仪。

程敏行疾步上前打拱“四叔!”

余下的家仆也跪在地上唤道“四爷。”

男人“嗯”了一声,顾自迈入府内,叫人引着去了客堂。

程敏行端着茶盏敬给那端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恭敬道“四叔从京师一路来幸苦了。”

男人喝了一口茶“我膝下无子,把你从小当作己出,二哥早亡,你母亲又陡然去世,我哪里有不来的道理。”那二哥指的正是程敏行的生父,学名程廷筹,生前担任南京国子监祭酒,致仕后携着妻儿客居于杭州。

程敏行知道最近京中正值多事之秋,诸事繁杂,四叔能抛下政事快马加鞭赶过来,已是十分不易,除了父母,世上恐怕再无第三个人会如此一般对他,不由得红了眼,跪在地上恳切道“敏行谢过四叔,四叔之恩,没齿难忘!”

男人温和地笑了笑,将他扶起来“敏行,望你节哀。”

程敏行勉力挤出个笑容道“是。”

“热死了!”

永宁出了一身汗,只好拿着帕子扇风。那灵堂又小,里头还塞了那么多人,可不得和个蒸炉似的把人活活热死!

云蟾一边给她抹着汗,一边宽慰道“小姐再忍忍,马上就好。”

“真是的!”永宁一想到那个害自己走不掉的罪魁祸首,忍不住埋怨,“冯永盈那不着调的去哪儿了?半天不见人影。”说完就拽起云蟾要去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