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田庆安与冯氏相互之间并不说话。
娇儿躺在冯氏的怀里,今天演了一天的走高跷,她都累了。
不过,也习惯了,原来脚脖子疼,现在不疼了,就是全身都累。
“娘,大马车好舒服。”
“娇儿听话的话,以后还有大马车坐。”冯氏摩挲着娇儿的头。
“真的?”娇儿很是很高兴地问道。
却不想,田庆安阴沉着脸说道“别听你娘胡咧咧。”
娇儿被吓得不敢出声。
冯氏碍于马车夫在前面,也不好同田庆安吵架,便是耷拉着脸,忍着火气。
到了客栈,夫妻俩走了下来,把娇儿留在马车上。
没等进去,冯氏拉着田庆安来到了一旁的胡同里。
“你为什么要拒绝荷花的好意?”
“咱们田家对人家干了那么多坏事,我可不好意思接受她们的好意,真是臊得慌!”
冯氏很是生气“可是我们并没有,荷花在村尾住的时候,还多亏了你帮忙,咱们对荷花没有什么愧疚。”
田庆安心里不舒服,他也姓田,田家人也包括他,他实在是没那个脸。
明明是伤害了人家,如今舔着脸上去乞食,这让田庆安觉得臊得慌,没脸见人。
看着一根筋的田庆安,冯氏也没法和他吵架,吵架有没有什么用处,便是说道“行了,那咱们先住着,而且娇儿过了年就要八岁了,你忍心她一个女儿家的,成天抛头露面吗?”
田庆安忽然蹲下身子,用手捂着脸,泪水从他的指缝里溢出。
他作为一个爹,一个相公,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女儿在外面抛头露面?
听着别人对妻女叫好?
他也是没办法。
这几年,他是个男人还好,可是冯氏少不得要被占下便宜,被男人摸一下手,朝她吹一声口哨。
田庆安心里也不舒服,可不舒服有什么用?
他得忍着,这不是他能说的算,人在外面,怎么样都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冯氏看着田庆安哭,也蹲下身子,扒开他的手,看着那双通红的双眼,声音有些哽咽“她爹,我知道你不想靠着荷花的接济,可是我们可以管她借银子,以后挣了,就还给她,我们总要是安顿下来的,这是早晚的。
荷花能帮忙,那是最好的,而且,这还是京城,我们试试吧。”
田庆安点了点头。
他要那一点的骨气有什么用?要为了女儿和妻子。
田庆安决定,不回杂耍班子了。
一路上,一家子终于有了笑脸。
三叔一家是好人,当初也是他们也帮了田荷花的忙,如今田荷花有了银子,定是不会亏待了他们。
便是给了一家子吃穿用度。
还给他们安排了个院子先住下。
能有个安稳的住处,冯氏很是高兴,这些年,他们连年都过不好。
因为杂耍班子这个时候很挣钱,大家都出来看,他们根本没有过好年。
且是这地层收入微薄,人人都勒紧裤腰过日子。
如今好了,有了田荷花,将来的日子不会苦了。
可是冯氏有些担心,田庆安之前说过不需要田荷花的帮忙,她怕田荷花就当真了。
便是拉着娇儿来到了田荷花的院子里。
一看到冯氏,田荷花忙是招呼着来火炉取暖。
冯氏忙是道谢。
田荷花看她如此客气,便道“三婶,您别这么客气,明明是亲人,倒是生疏了。”
冯氏笑了笑“你现在身份不同,三婶怕没了礼数,招你烦了。”
“荷花还是从前的荷花,三婶您不必多虑。”
冯氏虽是点头,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