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本源坐下来却是支支吾吾半晌却未扯到正题之上,穆大心里冷笑便陪着他绕圈儿,也是绝口不提官司的事儿,两人在这处喝了两壶茶下肚,那刘本源实在憋不住了,只得清咳一声言道,
“亲家翁,也不瞒你,我前头在太原被那关老儿牵连惹上了官司……”
穆大闻言却是诧异道,
“那关老儿可是城西卖米的那个?”
刘本源点头道,
“正是他……他向来与我交好,却是因着一桩生意短了流传的银两,便去钱庄借了笔银子,只一要抵押二要担保,却是请了我来担保,只却是没有想到……那贼子竟然卷款潜逃……”
几句话将这官司的说了出来,穆大叹道,
“亲家翁啊!老哥哥啊!那关老儿做生意从来都有些奸猾,平日里风评不好,你……你怎得与他交好啊?”
穆大在太原城时人面儿也广,那关老儿的名声如何他也是听说过的!
刘本源无奈道,
“我这不是识人不清,被他给骗了么!”
穆大叹了一口气道,
“此一事倒也是个教训,只能当做破财免灾了!”
刘本源闻言连连摆手,
“亲家翁啊!这财我可是再破不得了,前头家里的几亩良田已是变卖赔偿,再没有银两可赔偿了!”
“咦!不是说还卖了宅子么?”
“这……这个……”
刘本源苦着脸道,
“那宅子乃是我们一家子的保命钱,再说了老大如今眼看着要京试,之后又要科举了,以后若是做了官儿要银子的地儿可多着呢!这事儿啊……我还要求助亲家翁啊!”
顿一顿瞧了瞧穆大脸色,这才开口道,
“这……这官司说来我也是仗义为了朋友,实在家里老小还有花银子的地方,若是……若是能寻上一个说得上话的人,把这……把这后头的银子免了……岂不是好?”
穆大闻言眉头皱成了疙瘩,沉呤半晌才道,
“老哥哥啊,以我瞧着这官司乃是衙门里的大老爷断下的,你前头又赔了银子,便是认下了这事,又有那钱庄的靠山都是些不好惹的主子,依我瞧着倒不如想法将这笔银子给赔了了事吧!”
刘本源闻言却很是不甘心道,
“这银子我是为关老儿赔得,凭甚他一家大小跑了路,在外头逍遥,债却要我来背!”
穆大眉头便没有散开过,
“老哥哥,这事儿可不是我说道你,前头为他担保时又怎得没有想到……他若是跑了,你是要担着责的么!”
刘本源被他这么一说,竟是扯了袖子呜咽起来了,
“唉呀呀!亲家翁啊!我……我这人就是心软啊,旁人一求便抹不开脸面应了下来,却那知遇上了个不仗义的东西!”
一个四旬的精壮汉子竟不要脸面,在人面前流下泪来,穆大见状却是暗暗抚额,只这事儿本就是刘本源自家招来的,怨不得旁人,更不用说还要老大为了刘家的事,舍了脸面去求国公爷,虽说都是姻亲也没有让老大为老二的婆家操心的道理!
想到这处口气却是硬了起来,
“亲家翁依我瞧着这事儿,不如还是拿银子出来了事,你若是一时手头不宽裕,我这处倒也有些积蓄,可以给你救救急!”
此言一出刘本源立时止了哭声,沉下了脸,
要花银子了事,他又何必举家跑到临安来,又何必舍了脸面来求他,不就是看着他那大女儿嫁了个好人家么?
姻亲!姻亲!就是因着联姻将几家联成一体,不就是为了共进退,同富贵么?
怎得他们家不过出了些许小事,这姓穆的便推三阻四,不肯帮心,还假惺惺出银子帮忙,这银子给他们应急,以后还不是要还的,不照样让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