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台骀山几天之后,博洛感到自己的赢面越来越大了。
虽然王笑占据了险要的地势,又有强大的火器,清军数次攻山都伤亡惨重,但渐渐的,楚军的火力也逞显疲势。
博洛知道王笑的粮草、物资已经快要消耗完,必定要转移了。
这是一个歼灭王笑的机会,只要能判断出王笑的突围方向,调集重点围堵。
台骀山东北方向连着广袤的太行山脉,这是最稳妥的出路,楚军若从山林间撤退,清军很能追上。
但王笑也有向西南方向撤退的可能,走最快到的道路通向上党,只是这边山势更平坦。楚军都是步卒,很难逃离清军的追剿。
博洛看着地图,把这一战的形势在脑中勾勒出来。
“王笑,你必定是要退守上党,不用猜我都知道上党才是你守山西的主战场,你一定已做好准备,抢了藩商的粮食屯积在这里,布置了精锐之师在这里,等着我来,对吧?”
“从忻口到太原,你像一只老鼠一样躲躲藏藏,诚惶诚恐地一点一点啃食我的兵力,拖延我的脚步;又像蚂蚁一样在上党屯积食物,构筑你的蚁巢……”
“但你在我眼里,也只是像老鼠和蚂蚁一样低贱,你不配称大将,只是一个懦夫。我从来不惧怕到你的蚁巢里和你决战,我只会一脚把它踏成废墟……”
“可惜,这样的机会我都不会给你,我会在你到达上党之前截杀你,让你小心翼翼布置的战略没来得及用就分崩离析……”
博洛喃喃自语着,脸上愈发坚毅。
他努力把站在王笑的角度权衡所有的战略。
站在那个如老鼠、蚂蚁的角度,判断着王笑会从哪条路线转移。
这些日子以来,楚军如老鼠一样警惕,吝啬每一个士卒的性命,王笑如同守财奴一样,给他们最好的武器,最好的伤药。
每一个楚军的粮饷、装备花费足以供应一伍别的军队,王笑却舍不得让他们打硬仗。
像是用珍宝铸刀,不舍劈柴……
想到这里,博洛终于有了判断。
“你会走东北,从山林间迂回绕到上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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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西南,直接去上党。”王笑道。
“但如此一来,要穿过地势相对平坦的晋中这一带。”唐芊芊道:“我们这五千步卒,很难逃过建虏的追杀。”
“是啊,但时间来不及了。”王笑道:“我们要尽快和小竺会合,重新整合兵力,让你和她回山东守备。”
“这不是你的作风。”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其实我没什么作风,不想打硬仗是因为没必要付出太大的伤亡。”王笑说着,站起身拿起盔甲,道:“但不代表我们不能打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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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王笑已很少亲自冲锋,虽然也觉得像秦玄策和唐节那样选一柄趁手的兵器策马冲锋看起来很威风。
但打一仗下来杀十几个敌兵,对王笑而言意义总归是不大。
这次他却是难得的冲锋了一把。
事实上,他如今的武艺已经很不错了,近四年的戎马生涯,又多有名师指点……再加上他年纪轻,营养又好,装备精良,真冲杀起来,往往也是手起刀落便将敌兵劈倒在地。
博洛本料定王笑会向东北方向突围,事先在东北方向的山谷里设下重兵埋伏,自己则抢占了乌金山的制高点。
待见到楚军向南突围,他先是惊愕了一下,接着自语道:“这必是声东击西之计。”
王笑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样了,自己绝不会像那些蠢材一样被他牵着鼻子走。
哪怕王笑真的是要向南突围,南面也有一万伏兵,能保证让他不会轻易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