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又一门火炮鸣响,城头突然地动山摇,位于城门正上方的三层门楼正中间处猛的炸了开来,砖瓦木屑四散迸射,当场有十余名军卒被打成了血人,惨叫之后倒地身亡!
在弥漫的硝烟中,可以大略看到门楼中间偏上塌了个大洞,在满地的砖瓦里分布着残肢断臂,零星的火苗吞吐,成群结队的军卒四散逃出,浑然忘记才收了一两银子的买命钱。
“老刺史,老刺史,此处太过凶险,卑职扶老刺史避往安处!”
袁怀山急的大叫。
讲真,赵九祯也害怕,刚刚那一炮之威吓着了他,可是他不能跑,跑了,城池必然失守,既便落流贼手里不死,崇祯也会因失土之罪把他处死,如果非得死的话,还不如死在城上,搏个忠名。
想到这,赵九祯猛一咬牙“本州身负守土重任,岂能畏惧险难,就算是死,亦是死得其所,都回来,各归各位,与本州一同守城。”
袁怀山是怕了,才借口要扶着赵九祯离开,至于下了城会怎样,他管不了,过得一时是一时,先解决眼前麻烦。
说到底,袁怀山这个卫所指挥使恐怕一辈子也没真刀真枪的打过仗。
事实上,自从革命军开了炮,明眼人都能看出城池没法守,毕竟底下八门红夷大炮,轮流开火,足以把城墙轰塌,更何况守城的是一群油子兵啊,别说出城去摧毁大炮,这才打中一炮,很多人就撒腿跑了。
“回来,回来!”
赵九祯连声呼唤,却是止不住守军一窝蜂的跑。
“轰!”
这时,第三炮轰中城楼,半边都塌了下来,碎屑向四处抛飞,原还有部分犹豫的守军此时也顾不得,撒开脚丫子往回跑。
“诶!”
赵九祯一脸痛心之色,怔怔站在城头,他知道完了,想到自尽殉国,可是一个人被杀容易,自杀却很难,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在脖子上划一刀的,而且人的生理本能也会自发的排斥自杀,没有莫大的毅力,自杀真的很难。
民夫也杂夹在军卒中往回跑,不过以邢三为首的近两百人没跑,都在看着邢三,其实他大概能猜出是李信在为自己创造机会,可是他也怕啊,别刚跳出来又是一炮轰来。
李信派的人已经把洛阳的情况如实告之,邢三越来越感觉自己跟对了人,他可不愿没享受到荣华富贵,自己先完蛋了。
只是城头已经乱成了一窝粥,如果错失的话,别说他不甘心失去一个立大功的机会,更怕在李信心目中份量大减,于是猛一咬牙,打了个眼色过去,众人略一点头,纷纷长身而起,拾起地面散落的刀枪,向赵九祉和几个官员围了过去。
“你们……”
赵九祯意识到了不对,面色大变。
邢三也顾不得掩饰,咧着满嘴大黄牙哈哈一笑“老刺史,我们是中华革命军,得罪了,上,抓活的!”
那些家丁亲兵连忙挺起刀枪。
“杀!”
邢三也不劝降,直接一挥手,主要是他害怕李信再开炮,必须在城头制造出打斗场面,让下面看到。
“杀!”
近两百人挺起刀枪冲杀,城头还残余的明军一看流贼都混进了城,哪敢上来帮忙,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而家丁亲兵就几十人,又心无斗志,很快就如砍瓜切菜般,被斩杀干净。
“带走,让下面开门!”
邢三又挥了挥手。
赵九祯有一种撞城墙的冲动,但终究还是缺了自尽的勇气,长叹一声,两行浊泪滑落脸颊。
一众官员被押着,乖乖排队下城,城门已经没有守卒,也跑了,邢三亲自打开了那斑驳的大门。
……
李信实在不愿如此轻松破城,可是没办法,邢三那批人正在城头,总不能真来一顿狂轰滥炸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