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叙了片刻终于见到了兄长的义父——一位面相清俊,看似温和又暗藏锐气的中年男子。
“在下言辉,各位一路辛苦了,就先委屈各位在此先将就着居住一些时日,待安定下来之后,我们再作打算吧。”
“先生客气了,有劳先生打点。”炎绍急忙抱拳还礼。
这位言先生大概早已知晓炎绍的身份,看了看兄长,急忙又朝着炎绍行了一礼,说道“文天这些年得王爷照顾,某在此谢过了。”
“先生不必客气,我和文天交好多年,其实是彼此照顾,先生不必言谢。”
众人一番寒暄后稍作休息,然后用了晚膳,我因为一路颠簸辛苦,沐浴更衣之后不等炎绍进房,沾着床就睡着了。
我在天色微亮的时候醒来,转首看炎绍正在熟睡,他虽然身体强健,但我也知晓他这段时间着实辛劳,于是静静地躺在他的身边,动都不敢动,就怕吵醒他。
我自幼在西衡长大,其实我在进入西衡境内情绪就起了波动,不过是怕炎绍担忧,所以故作轻松直抵延州。
三月的西衡气温已经渐趋转暖,但是早晚春寒,是我能感知得到的熟悉气息,我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玉清观中。
是一种难言的抑郁之感,仿佛随时都会有人拿着冰冷的薄刃撬开我的肌肤,取走我的心头血。
身体忍不住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强健的手臂突如其来地将我抱紧,我听到炎绍还带着几分睡意声音“令仪,怎么了?”
我依偎在他怀里,轻轻地说道“没事,你再睡一会儿。”
他已经没有了睡意,薄而轻的晨曦隔着窗纱漫延至我和炎绍的身旁,他的手指轻轻地抚着我的脸颊,温柔地问道“是不是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了?”
我本想否认,又想到他是最为了解我的人,我又何必骗他?
于是,我就点点头道“这里的空气透着令人抑郁的因子,我似乎能闻着一股子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