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能闹腾的,倘若他哪里说得不中听,马上就会被扣上一顶“大不孝”的帽子。
他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二甲进士,一朝娶了高门嫡女即将凭着岳家飞黄腾达本就遭到不少同僚嫉妒,现如今还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在他身上,眼下最要紧的,是保护好羽毛。
否则“大不孝”的名声一传出去,不止他要遭到同僚攻讦,只怕岳父都会受他连累被御史弹劾。
想到此,姜云衢看向一直没发言的姚氏。
虽然他打小因着陈氏的关系不喜欢姚氏,但不得不承认,姚氏此人活得比大多人都通透。
这种时候,恐怕也只有她能救场。
回拢思绪,姜云衢道“昨儿大娘坐的高堂,如今算是婉儿的正经婆婆了,您又是后宅主母,婉儿立不立规矩,您说了算。”
大户人家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内宅归了主母管,他们既然想比照着大户人家的规矩来,那么新妇立规矩的事儿,自然该交由主母决定。
果然姜云衢说完,就见他爹反驳不回来,只黑沉着脸。
姚氏微微一笑,“照理,我既然帮你坐了高堂,往后就是这个家的内宅主母,有权过问你媳妇儿的一应规矩礼数,但很可惜,我跟你爹已经和离了。”
“什么!”姜云衢俊脸一僵。
别说是他,就连一旁圈椅上的二房老两口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以前老听姜明山说要休了姚氏,但一直都只是嘴上说说,从来不敢来真的,日子久了,大家都习惯了,麻木了。
如今突然动真格,就好似他们正打瞌睡,突然被人一棒子给敲醒。
有多震撼可想而知。
姚氏的声音却不疾不徐,面上还挂着浅浅笑意,“和离书你爹手上有一份,我手上有两份,一份自己留着,一份带回去给族人确认,将来会交到县衙留底。所以,我现在就只是个外人,掺和不了你们家的事儿。”
“怎么会突然和离?”姜云衢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重磅消息。
以前还没入京,他娘还没被揭发贩卖姜妙的罪行被关入大牢前,他成天盼着爹能休了大娘,或者他们二人和离。
因为这样一来,他娘就是这个家唯一的女主人,他这个独子的地位会更高。
可后来,他生母成了有案底的人贩子,但凡提起都会让他颜面扫地矮人半截,原本想着成亲这日请了大娘来坐堂,今后就让婉儿唤她一声婆婆,为了前程,自己便顺着称呼姚氏一声“母亲”也无所谓。
现在却告诉他,他们和离了,和离了!
婉儿才刚成亲,公婆莫名其妙就和离了,她自己可能不会在乎,但刘家呢?
刘家一旦深究,把他生母陈氏的老底给扒出来,到时他又该如何自处?他还怎么在翰林院混?他这个刘家女婿还能否继续当下去?
最最重要的是,刘尚书是阉党,站的肖督主!
一旦爹跟大娘和离,妙娘肯定会偏向大娘那边,今后肖督主的态度便不言而喻。
而他的老岳父刘尚书,肯定多多少少会受到肖督主态度的影响。
到那时,人家觉得他这个女婿没什么用,想把闺女接回去换个能自愿上门为他们家传宗接代的赘婿也不是没可能。
和离的后果有多严重,难道他爹都不考虑的吗?光凭着一时之气,死要面子,对姚氏前些年的态度耿耿于怀,非要把人踩在脚底才甘心?
如此心胸狭隘,今后怎能成大事?
可见年轻时总也考不中不是没有原因的。
姜云衢眼前一黑,快被姜明山给气死了。
姚氏站起身,“你们要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出了前厅,径直前往自己的房间准备收拾东西。
老温氏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呵地冷笑一声,“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