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反应过来,姜妙便被他打横抱起,径直去了里间,最后放在镜台前坐好。
点亮香案上的罩灯,肖彻熟练地从衣橱里找出干净的绒巾,走到她身后为她绞干头发。
姜妙看向铜镜里的人。
他十指修长,被幽幽灯火打上一层柔光,连带着,清俊的眉眼也染上一抹冰消雪融的柔和。
这一幕,姜妙不知在梦里幻想了多少次。
今日,终于成真了!
“相公?”她忽然开口。
“嗯?”肖彻手上动作不停,轻柔而仔细。
“你现在叫什么名字?”姜妙想到除夕那天,坊间百姓们家家都在忙着杀牲祭祀,然而肖府却连祠堂都没有,不止没有祠堂,肖彻连自己的姓氏都没有。
“楚胤。”他清透的眸子里,含着笑意。
“所以,你真的是北梁太子吗?”
肖彻顿了一下,“至少,北梁帝后是这么说的。”
“啊!”虽然白天已经亲眼得见,但此刻听他亲口说出来,姜妙还是止不住地惊叹,“当时蝴蝶崖那么高,你又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是我娘。”肖彻说“她的人救了我,没让我从高崖上摔下去。”
怕她担心,他又补了句,“当时伤的不算重,等我醒来,已经被她治好了。”
姜妙愣愣的,“你娘她……还会医术吗?”
“嗯。”肖彻颔首,“你的伤,便是她治的。”
姜妙又一次被惊愣住。
她那天晚上摔得很重,事后连宫里的陆太医都说,倘若当晚没能第一时间紧急包扎,她这条腿多半得废。
但,那些伤口和骨折部位,偏偏就被神秘人第一时间给处理了。
姜妙醒来时,曾问过青杏青莲,那二人纷纷表示,并不清楚是谁把她给送回来的。
而且,后来那个神秘人又偷偷潜入她房间给她送了方子、药包和外敷内服的详细说明。
原来,那个所谓的“神秘人”,竟然是肖彻的生母,北梁皇后吗?
“你的簪子,也是她顺给我的。”肖彻说。
姜妙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肖彻察觉到异样,抬眸,在铜镜里与她四目相对。
“怎么了?”
“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般尊贵的身份。”姜妙轻叹,“怎么办,感觉越来越配不上你了。”
肖彻闻言,顿了下,“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肖彻十恶不赦。”
“嗯?”姜妙疑惑地眨了眨眼。
“楚胤也不是好人。”
见她眼巴巴望着铜镜里的自己,他唇角微扬,“你不懂,在我们十恶不赦的坏人眼里,没有高低贵贱,只有听话的和不听话的。”
“那我属于哪一种?”姜妙问。
“第三种吧!”肖彻说“我的。”
“……”姜妙感觉被他套路了。
“所以你要乖一点,不许胡思乱想。”头发绞干,他拿开绒巾,温热的大掌顺势在她发顶揉了揉。
这动作,像在揉一只兔子。
姜妙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都没等她站起身,他弯下腰,再一次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去了旁边的雕花拔步床上。
白天青杏洗衣服的时候才刚把修慎院卧室里的被褥给换了,这会儿闻上去还有一股被阳光晒过的味道,暖暖的。
姜妙躺在缠枝莲纹锦被上,瞧着近在咫尺的他,心跳得很厉害,“那个……北梁太子夜会南齐定王妃,是否有些不妥?”
话音还没落,唇已经被堵上。
……
肖彻是天将亮时离开的定王府。
姜妙醒来时,意外发现香案上原本的罩灯换成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