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快出来!”
一辆远途大巴刚好也行径至此,车下走出三三两两的人群,一个高个头,大圆脸,身材匀称的男生从车里下来,他神色倦怠,绝不像一个享受长途风光的人,反倒像一个想惹事生非的受气包。
“兄弟,没事别在这河边乱转。”
曲远飞最讨厌这些指指点点、充当别人老师的家伙,这些家伙常常耍大牌,还非要别人给他唱赞美诗。
他一脸不屑,装作没听见,脱下衣服,露出胸肌。
米露从车里出来,看到曲远飞光着身子,打着水花,兴奋地直叫“凉快——凉快——!”
她正准备学男朋友的样子,脱鞋下水,不料被旁边陌生的男子拦住了。
这位男子与她的年龄不相上下,表情僵硬,还一脸严肃。
“你谁啊?——”
“姑娘,这水里危险。”
“你有病啊?——”
“姑娘,不能下去。你看前方!”
米露顺着他手指指的方向望去,河的中心是个小沙洲,洲上一间红砖黑瓦小屋。上面画着一个骷髅标志,用白色的石灰涂抹着几个大字。但是几天前,刚下过一场大雨,石灰被雨水冲刷,文字若有若无,一点也看不清。
“那是个小型电站,这条河里应该有打鱼的电网,那条隐去的标语应该就是‘小心电击’。”
米露将信将疑,一会儿用恐怖的眼睛望着打量这个陌生的男子,一会儿又贪恋着习习凉风,微微水波,羡慕游向河中心的人。
“快下来,宝贝儿,太凉快,太舒服啦!”
“你骗人吧!”
米露终于被河里那条欢快的鱼儿说服了。
“曲远飞!”
她望着茫茫水雾,大声叫喊起来。
河中的曲远飞潜到水底,在距离沙洲不到两米远的地方露出头来。
“宝——贝——儿!”
这种呼应激起了路人浪漫的情怀,他们面面相觑,笑嘻嘻地望着在岸上呼唤,在水里作答的一对璧人。
“曲——远——飞!”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柔情,越来越疯狂。
“曲远飞!曲远飞!”
岸上痴情女连叫了几声,水里却再也看不到冒出的情人的脸。没有人声,河面平静地像一张平面镜。
“不好!”
人群里,不知谁大叫一声。
米露头脑一片空白,耳朵一阵嗡嗡,头晕目眩,天昏地暗。
她站在岸边,双手合十,翕动着嘴唇,向老天祈求着,一切平安无事。
可是不久,对面沙洲上就传来一阵惊恐的叫嚷
“不好了,死人了,电死人了!”
米露用牙咬着胳膊,目光直直地盯着对岸,她看见对面沙洲上惊起一群海鸟,扑扇着翅膀,朝远方飞去。
“曲远飞,你可千万别出事!”
她蹲在地下,头埋在腿上,发出呜呜的嘶吼。
附近的大巴上又下来一群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的用一种事不关己的语气问了两句,就又上了车;有的骂了两嗓子,吹着口哨,跳着回到车里。
只有一个人,那个陌生的男孩,他就蹲在哭泣的女孩身旁,想去安慰几句,但又不知怎样开口。
警车、医疗车,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围着口罩的白大褂,把这个僻静的绕城大道围了个水泄不通。
两个蹲在地上的一男一女被作为目击证人带回警局。
“你们的名字?”
“穆沐!”
“米露!”
“和死者什么关系?”
“不认识。”
“同学。”
“谢谢你们的配合,请上车回警局做记录!”
当警车驶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