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你这个大蠢货!”
白少棠恍惚中听见有人尖声叫骂。耳畔轰鸣,头痛欲裂,却听不真切,不知道是谁的声音。
“喂,是你求本座把他救出来的,现在又骂本座!是何道理!”另一个粗犷的声音道。
“我让你救人,你却把人弄得半死不活,你到底是救人还是害人?”尖细的声音道。
“你让我救人,却没说有个那么厉害的老头子,会用六芒伏妖诀,也亏了是本座好嘛?要是换了你,不被打死,也现了真身了吧!本座迫不得已才驱水墙近攻,他又没死,你在这儿嚷嚷什么!”粗犷的声音不耐烦道。
“呸呸呸!我怎么就会被打死了!若不是我被降妖玉锁锁体上千年,你这点修为,我还不屑找你呢!”尖细声音怒道。
“你行你上,不行别逼逼!”粗犷声音不耐道。
白少棠头痛不已,脑中清醒却睁不开眼睛,艰难道:“你们……不要吵了……”
“关你屁事!”尖细声音和粗犷声音同时骂道。尖细声音由怒转喜道:“他醒了!”脚步声踢踢踏踏,白少棠艰难的睁开眼睛,只见一个浑身白衣,面容格外俊秀,几近妖娆的少年正盯着自己,满脸欢喜。
白少棠想抬头,却使不出一点力气,白衣少年坐在他身边,将他头颈扶起,放在了腿上。白少棠口干舌燥,喃喃道:“我想……喝水。”
少年笑逐颜开,连连点头:“好好好。”正是刚才争吵的二人中,声音尖细的那位。
少年抬头怒道:“他要喝水,臭咸鱼,你是聋了没听见吗?”
粗犷声音从屋子另一侧传来:“他要喝水,干本座何事?你是不是在人世待久了糊涂了,真把人当主子看了?你要做奴才你去倒水,本座可不伺候人类。”
白衣少年怒道:“臭咸鱼死咸鱼,你去不去!我这两天晚上视力不太好,正缺鱼虾补身子,你的鱼子鱼孙不想有事,就赶紧去倒水!”
粗犷的声音哼了一声,脚步声响,出去了。
白少棠看着白衣少年,问道:“是你们……从大日川中救了我吗?”少年点点头道:“是的啊。”白少棠道:“谢谢……不知道可曾知道,爹爹和姐姐如何?”少年道:“他们都好,你放心。”
再听脚步声响,像是那人回来了。白少棠艰难的转头看向来人,第一眼所见,却是满头银白色的长发和一双琉璃色的眼睛。身材高大,手脚修长,面容俊美,却英气勃勃,和白衣少年的阴柔之美截然不同。身穿黄黑色虎斑长袍,一脸鄙弃和不耐的神情。
他手上端着一碗水,递给白衣少年,少年接过递到白少棠嘴边。白少棠就碗喝了几口,体力稍复,才注意到,盛水的碗,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之气,竟然是琥珀制成。
“我,这是在哪儿?”白少棠问。
“这里是嘉应观。”白衣少年道。白少棠诧异道:“怀庆府嘉应观?此在是澶渊津上游数百里,我没有顺水而下,反而溯流而上了吗?我昏睡了多久?”
“不久不久,才两个时辰。”白衣少年笑眯眯的道。
白少棠此时又闻到一股十分熟悉的气味,仔细闻了闻,恍然道:“这是……药檀的味道!你,你是……”药檀是白少棠自幼调理肺疾所用之物,只是方才一直心神不定,身体疲惫难受,才会不察。
白衣少年道笑嘻嘻的道:“没错没错,就是我。”转脸对坐在角落的黄衣男子道:“来,我给你介绍,这个是我的好友,冰夷。”
白少棠诧异道:“冰夷?河神冰夷?人身鱼尾,颈有七彩鳞,善使天下万水的河神冰夷?”
冰夷听见白少棠既惊且喜的语气,加上似是十分熟稔自己,心中不由骄傲起来,站起来傲然道:“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使万水兮我有……”
白衣少年尖声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