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陷入冰点,殷可柔冷笑了一声,伸出手轻轻擦拭嘴角,说话有些吃力“锦喻王妃别和臣妾开玩笑了……怎么可能是她……”她虽是如此说道,可眼眸中的慌乱已然暴露了她的惊恐。
不知不觉间,她的气势大大减弱。从前便是如此,只要有殷初初在,她总是胆怯卑微几分。她讨厌光彩夺目的殷初初,也讨厌这样逃避憋屈的自己。
“妹妹可还记得,从前你浑身是伤地跑入将军府求救,是谁为你出了口恶气,找二叔算账?”冷元真干净清秀的指尖缓缓划过殷可柔的脸颊,漆黑的眸子变得逐渐深沉。
她可真是,一片善意反而最终害了自己一家,这件事本就是个错误。
谁料,原本癫狂的殷可柔此刻变得无比清醒,她猛地拍掉面庞上的小手,眼底一片冰凉“记得,当然记得,怎么会这么轻易忘记?你以为你对我进行了施救,可从将军府回去以后我便被那老不死折磨得更不成人样!”
她阴森森地笑了几声,忽而挽起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臂,只见其上有几条约莫指一般长的疤痕,触目惊心。
“当晚,那老不死的竟然用鞭子沾了盐水抽打在我身上,气得整夜都不肯罢休,我差点就死了。这件事,想必你压根就不知道吧?”殷可柔自嘲地笑了笑,放下捋起的衣袖,云淡风轻“你是掌上明珠,我是草芥贱女,天差地别。”
见状,冷元真忍不住心下一惊,神色复杂地抬头望向她。
事实上,殷晋戎和许从语确实知晓殷可柔被殷柩全打骂加重的事情,可他们不忍心让殷初初听闻,动摇她敢于对抗不公、扶贫济弱的心,让她变得自责无比,所以才隐瞒了此事。
可没料到,加深了殷可柔对殷初初的嫌隙和误解。
但,这绝不是殷可柔嫉妒陷害她的正当理由。世间优异卓越的人何其之多,若是仅因落差感就赶尽杀绝,定然是天理不容的事情。
“你明白自己贱就好。不管你是否相信,这便是事实。”冷元真是个极为理智的人,断不会因为愧疚或是弱势就轻饶她,她只知道要让眼前的白眼狼付出代价。
言罢,她很满意地瞧见殷可柔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起来。
“来人,将她给本宫押下去!”冷元真一声令下,不敢怠慢的守卫们一齐涌上前去,将怒不可遏的殷可柔扣住。见识过她撒泼发狂的模样,他们下手极为重,丝毫没有对女子的怜惜。
殷可柔恨恨盯着清冷淡定的那位少女,嘴里疯狂涌出肮脏恶毒的言语“你这个贱人!你生来便拥有了一切,你怎么会懂!”
直至声音远去逐渐消失,冷元真那副强作无情的伪装才愿收起。她疲惫地搀扶住身旁的忆香,摆了摆手进入王府,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
两日后,大街小巷皆听得皇宫中传出的消息玄神贵女夜观星宿,发现荧惑守心之象连接一灾星,其消失后灾星不灭,寓意有祸世妖女为害人间。
一时间,人心惶惶,可有头脑和眼见力的百姓很快猜测到苟延残喘的殷王妃便是那祸世妖女。毕竟,灾星与荧惑守心相连,而殷王妃恰是大皇子凌修的发妻。
流言,愈演愈烈。
“大事件!大事件!玄神贵女宣布将举行神礼,亲自消灭灾星!”一位锦喻王府内的小厮装作寻常百姓,身着粗布跑遍了雍京的繁华地段,将消息传至街头巷尾。
至此,群众的好奇心被彻底点燃,沸腾无比。
神礼搭建了足足七日,竟是比祭天大典还要庄重几分,肃穆的白玉台阶同朱红梁柱出奇地协调,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氛围。
台下是人头攒动的百姓们,他们纷纷伸长了脖子,试图一览这开国以来头次见的处置祸世妖女。
“看,神女大人来了!”人群中响起一声惊呼,大家循声望去,只见那抹熟悉的白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