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算久,慕淑薇终于从有利钱庄里出来。
她的容颜和表情虽然被厚重的帷帽遮住了,可她走路时轻摆的身子和雀跃的脚步,无一不在表示着,她的心情很好,甚至有些志得意满。
租来的马车还停留在原地,很好。
车夫见到她态度谦卑,将头垂得很低,懂规矩。
就连这破旧到连坐一坐都觉得掉价的马车,也看起来顺眼一些了呢!
慕淑薇从怀中摸出一角银子丢了过去,“这是赏你的,还去我刚才上车的地方!”
她的声音高傲又冷淡,带着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优越感。
听起来有些刺耳。
车夫没有说话,却还是欢天喜地地接了过去。
慕淑薇嗤笑一声,便曼步上了马车。
不过是个见到几角碎银就高兴地连话都说不出来的贱民罢了。
而她此刻身上所拥有的银子,足够她将无数个这样的贱民踩在脚底下。
这种感觉,真是……太舒爽了!
怪不得母亲从前说话行事时能够那般颐指气使,原来是有这般的底气。
说起来,她倒是要感谢慕如锦呢。
倘若不是慕如锦,她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感受到这种仿若身在云端的感觉。
帷帽下,慕淑薇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得意。
母亲一共生了三个孩子。
文辰自不必说。
他是唯一的男丁,自幼就被母亲寄予厚望,不论多好的东西,不管他要不要,母亲都会留给他。
二姐是个蠢货。
但也正是因为蠢,所以母亲才会多看顾她一些。会哭会闹的孩子有糖吃,二姐得了一点文辰吃剩下来的边角料,倒也满足。
唯独她,是夹在中间最尴尬的老二。
母亲自小就常夸她聪明,但也就夸夸而已了,一点实惠都没有落下。
因为她是女儿,所以要让着唯一的弟弟。
因为她聪明,所以也要让着蠢笨的二姐。
凭什么!明明二姐才是姐姐!
不过眼下看来,从前丢失的那些不过只是陈芝麻和烂谷子,与如今自己手头拥有的东西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二十万两银子呢,足够她风风光光地挥霍完此生。
而二姐?
以她那蠢笨的脑子,也就是在家里还能得意一阵子,一旦嫁了人,去了婆家,还不知道要被搓磨成什么样呢。
怎么能和自己比?
马车悠悠而行,慕淑薇越想越是欢喜,竟忍不住得意地笑出声来。
“小娘子,这么开心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呀?来,说给爷听听。”
车厢里骤然现出一个嘶哑而粗粗的声音,将慕淑薇吓了一大跳。
“啊!谁?”
从车窗的卷帘里缓缓地跳落下一个人,相貌倒是清秀,甚至还有些眼熟,可脸上的笑容却很是邪恶。
慕淑薇紧紧地抱住了怀中的匣子,一边用力地喊着,“车夫,快停车!快停车!车里有歹人!”
车外响起了一阵闷笑,“小娘子,车里有歹人,车外的,也不是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声音不对!
赶车的人根本就不是一开始送她过来的那名车夫!
慕淑薇终于明白,自己是上了歹人的圈套,如今已经落在了这两个恶人的手中了。
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他们想要抢我手中的匣子”。
或许在她刚刚踏入有利钱庄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真是……大意了!
若是慕淑蔷遇到了这样的事,必定早就惊慌失措吓哭起来。
可她是慕淑薇,尽管遇到了强盗,她还仍旧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试图想法子与虎谋皮,